短暫的避雨空間離他而去,頭上的雨水仍然毫不留情的往死裡拍打他。
“哎!你還要不要臉,我的手錶只是暫時借給你戴一戴,你現在是不想還我了?”
男人扯著嗓子開始講著“道理”:“大家來評評理,他怎麼能霸佔著我的東西不還呢?”
周圍的人群裡有幾個開始勸解賀知硯了。
“小夥子,人家是好心才來安慰你,你怎麼能拿了人家的東西不還?”
“對啊,趕緊還給人家,別讓好人心寒。”
賀知硯無措的抿唇,他啞著嗓子吐出幾個字為自己辯解:“手錶是我的。”
“你忘了?這手錶是我剛剛親自從手上解下來給你的,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怎麼能說手錶是你的?快還給我。”
說完西裝革履的男人也不管西裝會不會淋溼了,上手就要搶。
“哎呀,這小夥子是不是這裡確實不好。”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
本來想要辯解的話語被牢牢壓在了喉嚨裡,他只覺得這厚重的雨幕實在壓的他喘不過氣。
“住手,你幹什麼呢?再對他動手動腳我報警了啊!”
西裝革履的男人聽到報警後停頓了下,他回頭,看見出聲的是一位白白嫩嫩的少年後,眼神一亮,反射性的盯著少年那腳下不菲的鞋子看。
“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手錶,就算報警我也不怕,周圍的人都能給我作證。”男人義正言辭的說完,話語一轉,“不過我看他年紀輕輕的,萬一留了案底就不好了,不然剛剛我真的就報警了。”
沐浴在眾人你那麼“善良”的目光裡,男人心疼的摸了摸西裝,說道:“這位小少爺既然這麼好心,不如就幫他把手錶的錢賠了,這樣我自然不對他動手動腳了。”
楚念星牢牢抱著手裡的紙箱,說道:“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剛剛就在那棵樹……樹底下,一開始我還聽他問人家手錶在哪裡買的呢?連這塊手錶牌子都不知道的人怎麼會是手錶的主人。”
突然冒出來一個證人,大多數只是圍觀看熱鬧的眾人面面相覷。
“大家別聽他的。”
“小小年紀,謊話倒是隨口就來,你是不是和他是一夥兒的?”
西裝革履的男人把頭髮抹了上去,露出那雙兇狠的眼睛,他想要湊近這位長得挺漂亮但喜歡多管閒事的小少爺。
楚念星護著懷裡的紙箱子,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然而,突然西裝革履的男人並沒有靠近楚念星。
男人的手腕處傳來一股大力,順著這股力道回頭,突然發現是那位沉默寡言的陰沉少年。
此刻他稚嫩的臉龐滿是堅定,眼睛裡的兇狠不亞於他,還真讓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
這種年紀的小孩要是動手,他可真不一定能討到什麼好,要是鬧大了那可就真得不償失了,但是他浪費那麼多時間,又不想一無所獲。
楚念星望著那人眼底的貪婪,怕那受了委屈還一聲不吭的人吃虧,舉著自己的小傘,抱著自己的箱子就噠噠噠的跑到了賀知硯旁邊。
手裡的傘不夠大,但再往那邊移就要超出他的社交範圍了,楚念星猶豫一會,為了不讓兩人中的一個淋著半邊身子,硬著頭皮擠了擠。
少年冰冷的手臂讓他打了個寒顫,但手裡的傘還是穩穩的舉著。
他安撫的拍了拍少年,說道:“別怕,你的手錶就是你的,有本少爺在,誰也搶不走。”
謝知硯被突然靠近的溫暖體溫電了一下,心臟酥酥麻麻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仍然沉默的過分,不過額前的頭髮總算不滴水了,頭上的傘又再次為他構建了一個小小的避雨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