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喜悲的笑聲從嘴裡響起,就像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了一顆頭。
她還是那麼傻,真的。
還沒等蘇塵好好難過,企業一把拉過,與指揮官就這樣在海上擁吻。
淨化者頭顱的笑聲漸漸止住了。
觀察者的訊號瞬間被掐斷,她也只有無能狂怒。
碧海,藍天。
和企業時視的時候,她那淡紫色的眼眸裡,就像是有無窮無盡的信心,自己堅定的同時,也在無時無刻地鼓舞著身邊的人。
遇到這樣的艦娘,婚了吧。
企業的聲音總是那樣從容不迫,她說。
“指揮官,我們把淨化親的頭帶回收藏室吧,等到以後什麼時候她又覺得自己行了還可以帶她參觀一下,這樣她就會乖乖聽話了。”
喔,原來忘了淨化親能復活。
換個機體的事情,對她而言應該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不管換多少次,永遠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別的塞壬也不這樣啊,你這一打架就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了,企業要緊。
淨化者的雙馬尾,蘇塵拎左邊,企業拎右邊,他們仨掠過海面,背對夕陽,倒影拖得很長,快快樂樂地回到了港區。
嫻熟地把淨化親裝進盒子,蓋上黑布,和收藏室裡無數個這樣的黑盒放在一起。
企業臉上的笑意就與自己如出一轍。
蘇塵問。
“你說,如果死而復生要經歷一次又一次地死亡,那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寄了比較好。”
企業搖頭。
“死不是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艦孃的歸宿是在大海,指揮官同樣也是。
那麼,失去死亡的權利,是否無異於被剝奪最終的歸宿。實現自我價值,活在人們心中,大抵是對生命意義的最高詮釋。
所謂永生,就是和一群像艦娘塞壬這類同樣沒有歸宿的生命,守在名為港區的地方。心智覺醒讓指揮官與艦娘心心相印,心智進階讓指揮官與艦娘漸漸重疊。
同樣是超凡的偉力。
同樣是看不見盡頭的未來。
有趣的是,艦娘越來越像人類,指揮官越來越像艦娘。
指揮官永遠也脫離不了人類的範畔,因為情感屬性在人類這一種族身上得到了最為完美的體現,而完善情感是心智覺醒中必不可少的。
細數所有令人感動的故事,一切人與非人的故事,都離不開擬人化的情感,像動物之間的親情友情愛情,歸根結底都是人類玩剩下的。
沒有更多的狂妄與自大,我們生來就位於食物鏈最頂端,但人類並不是一誕生就如此牛逼的,也要經歷無數的掙扎才有如今舉足輕重的兩腳獸地位,所以不需要為此懺悔。
蘇塵還在想著有的沒的,不知不覺就被企業拉到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