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花釀攤著身子,倒在繡床上。她那平時紮起來的長髮,如今好像黑色的瀑布一般從枕邊流瀉下來。薄薄的被子只夠遮住大半,雪白的手臂從旁邊拖出來,映著清冷的月光。
突然,窗被偷著推開了,一個人鑽進房間裡來。
“想夜襲的話小心腦袋哦。”花釀雖然睡著了,但她多年鍛煉出來的野獸一般的直覺依舊存在。一旦有人靠近,就不自覺地這麼說。
突然,房間裡燈光大亮,她被這刺眼的燈光驚醒,一般來說夜襲的人都不會開燈的,花釀終於放心了。
“您誤會了,祖奶奶。”
她抬起乾澀的眼睛看去,只見是今天下午和姬沃一起進來的公子。她看過花家祖祖輩輩的圖畫,知道這個人叫花斌。
花釀慢慢地縮回被子去,整個人都淹沒在被子裡面。
“等我一下,我先穿個……衣服。”她還在裡面這麼說,“抱歉,要是找我的話,下次再換個更加合適的時間吧。”
花斌立刻對這個人肅然起敬,一般正常的女眷別說說話了,要有人看了她們的睡臉,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花釀則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只要對她沒有邪念,是可以認真說話的。
“時間緊迫,我就現在說吧。”花斌稍微把燈光調的暗了一點,還確定一下其他的廂房,“祖奶奶,您中午鬧的那一下真叫厲害的,我也羨慕著呢。就應該這樣殺殺他們的威風!”
“所以呢?”花釀把被子掀開,衣服雖然倉促穿上的,但依舊算是得體。
“祖奶奶,我們一起把那個犯罪的兄弟找回來,再把花家這麼多年乾的黑事全抖出來吧。我……我是這樣想的,您又有這一條心,又這麼厲害,我要是和您一起合作,一定可以的。”
花釀有些想笑,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天天長在大宅門裡面,什麼事情都沒有經歷過,現在就突然要說推翻歷經五世,根基穩固的大家族,真是可笑。再說了,如果花家沒了,他真的能在這個仙都市活下去嗎?
“你想要我具體怎麼做?”
沒想到花斌從衣袖裡面掏出張紙條來,花釀輕輕接過來一看,有些吃驚。
花斌推測,如果那個兄弟捅死了人,一定會藏在金籠街或者迎駕鎮,那裡一個是陪酒綵女的聚集地,一個盤踞著仙都市最大的黑幫,政府不好插手。而花釀帶來的人裡面有柳碧和佚名,花斌從某個渠道瞭解到,他們倆和這兩個地方都有牽連。
所以花釀只要一句話,就可以組織起搜尋,以綵女和黑幫的能力,不出三天就能找出來。
與此同時,不要自己鬧,花釀和司徒家的兄妹都是好朋友,把這個犯人給司徒家來殺。而作為舊貴族的花家與作為新貴族的司徒家向來不和,一定會狗咬狗。雖然互相都有黑料,但司徒家那邊的肯定猛一點。一旦開戰,花斌和花釀再在旁邊協助,絕對抖得乾淨。
他曾見過仙人一次,那位大人雖然寬宏大量,卻也是嫉惡如仇的,這樣,花家在當天晚上就會被抄掉。說不定花庭也會像李衛一樣被暗殺。
“你怎麼知道我們認識這麼多人?”花釀合上紙條,還給花斌,“竟然還能知道李衛是被暗殺的?”
花斌笑著推脫開了,花釀倒是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味道。這傢伙雖然天真,但是真要狡詐起來還不輸別人。要不是小嚴最近一直教自己權術的內容,真容易讓人拖著走。
“這個,祖奶奶,我不需要您怎麼樣,就只是需要借用一下您的人脈。”花斌滿臉笑容地求著。
花釀故作為難的樣子,道:“我想是想和你一起解決,可是現在柳碧得病了,我交給你不放心。而其他人一旦留在家裡還沒有我在,會給那群老混蛋欺負的。”
的確,花斌記得之前也出現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