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嚴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對著在樹下休息的舍夫道,“路西法既然有收場的能力,沒有理由把容雪琳強制送回去。這把怕不是要借刀做掉我們。”
“什麼?”舍夫皺了皺眉,他實在不敢相信。
然而嚴琴卻一臉凝重的樣子,這件事說不定真的是真的。
“我曾經聽過路西法大人把影部的反對派屠殺了的傳聞。你違反了軍令不在那晚殺掉賽琳娜,我還把你放了出來,我們都有可能成為目標。等到我們被她殺掉,再安個【烈士】的虛名,連血都不會沾到。”
天上漸漸陰雲攏集,果然是初夏,天氣說變就變。雨下下來了,嚴琴用兜帽網住自己的頭,看著細碎的雨滴從樹上淌下來。
“既然這樣,你不逃走嗎?”舍夫問道。
“你會逃嗎?”
在大樹下躲雨的兩人都清清楚楚,先不說逃不逃得出路西法的手掌心,就這個念頭來說,就不應該有!一旦加入影部,生命就只是龍飛鳳舞簽名下的一個玩笑,只要是命令、只要是為了身後的人們,有什麼是不可捨棄的呢?
雨漸漸小了,夏天的陣雨就是這樣,然而陰雲依舊嚴嚴實實堵住日光,已快要傍晚,斜陽在雲後散射出粉紅色的奇詭光芒,如果不是趕著去殺人,自己的項上人頭也很可能被取掉的話,在叢林中穿梭的兩人真有可能把日落看完。
“你真的不想逃?不會又出現那種情況吧?”
“的……的確,我對她下不了手。”舍夫突然停下來,看到他還是下不了這決心,嚴琴也不由自主地跑回來。
舍夫的雙眼一直遮蓋在厚厚的劉海之下,嚴琴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可以清楚地聽到他顫抖的聲音。
在舍夫剛剛被生下來的時候,他家還是個溫馨的四口之家,三歲的姐姐蹣跚著跑到小床邊上,細細端詳這個剛剛降臨人世的嬰兒,整個屋子都洋溢著幸福。
等到舍夫展現出他的能力的時候,歡樂之情又一次爆發了。他的兩指之間時常閃爍著微弱的電流,每每他的頭髮因為電流而微微綣起時,全家都會發出一陣驚奇的尖叫。
用當稅務官的爸爸的話說,就是:“舍夫是萊特家幾百年一遇的天才,他一定會成為光耀史冊之人的!”
每天晚上在爸爸說不完的故事下睡覺,早上又在媽媽的注視中起床,漸漸地,舍夫長到八歲——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一直抱持著這種思想。
然而,那天晚上睡夢中隱隱約約的響動卻改變了一切。
爸爸媽媽在一個晚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房子也被層層封條包裹得嚴嚴實實。姐姐一句話也沒說,把舍夫向深山中牽去。
這件事並沒有給他大的打擊,山裡的生活甚至比城裡的生活要好很多。每天有小鳥在窗前盤旋,在啁啾中起床吃早飯,可以揹著姐姐偷偷去森林裡探險,在溪泉石上看鹿群從樹林中穿過,甚至還出現過熊的身影……
從來不用像在學校裡一樣午睡,可以和姐姐一起學著劈柴、打水,每當滿頭大汗的時候,姐姐都會掏出一塊紅色繡花的手帕給自己細細擦汗。
不過的確有不是特別歡樂的地方。每天吃的餅越來越小、越來越薄了,姐姐本來很:()真的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