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縣趙有光失蹤,薛正清只好找汴州長史崔皓瞭解情況。
崔皓跟前面的犯人不一樣,他竭力為自己辯解。
“薛寺丞,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你怎麼被冤枉的?”
“宋真被送上斷頭臺的時候,幸好我及時發現,才沒讓慘劇發生。”
薛正清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是你發現的嗎?明明是狄仁傑發現的,然後制止了你。”
“可是,至少我聽取了懷英的建議啊,沒有讓劊子手繼續行刑。”
坐牢兩年,有點難頂。
崔皓很聰明,他沒有否定自己的過錯,而是想以功弱罪。
薛正清陷入了沉思,崔皓說得沒錯,如果是換做別的領導,手下人這麼幹,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押下,哪裡還跟你廢話?
可是,僅僅這樣,是不能削弱刑責的。
從貞觀時期開始,聽取納諫這一美德,被傳承下來。
如果下屬有不一樣的意見,或者更好的建議,上司應該認真聽,而不是一意孤行。
也就是說,聽取納諫本來就是你作為一州長史的義務與責任,而不應該成為你脫罪的籌碼。
崔長史最嚴重的罪行是,他選擇幫助趙有光和趙三郎隱瞞,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行為上已經構成了包庇,屬於是知法犯法。
影響十分惡劣,這是不可饒恕的。
薛正清離開了牢獄,他從大理寺正手裡接過了趙四孃的驗屍報告。
剛看第一眼的時候,他就驚呆了。
“這,這是何人驗屍的?”
“薛寺丞,右下角有署名。”
薛正清瞥了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居然是他?
這份驗屍報告足足有五百字,薛正清過來的時候,還沒詳細看過案宗。
一般來說,以往的驗屍報告通常只有數行,最多不會超過五十字。
所以,驗屍報告在案宗裡面,屬於是可看可不看的存在。
因為大唐的仵作行人,根本驗不出來什麼東西。
再說了,這盛世天下太平,哪有天天死人的?
可是,趙四娘一案的驗屍報告,卻徹底顛覆了薛正清的世界觀。
原來,驗屍還能這麼驗啊?
詳細到屍體的每一處部位,按從上往下,從大到小,從外到內的順序檢驗。
並且,透過各種傷痕,寫出自己的推斷。
這簡直可以成為一份模板,讓天底下所有的驗屍官,嚴格按照這份模板去驗屍。
那將來,對於案件偵查,是不是就能減少很多冤案了?
不過,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情,還得上報給大理寺卿,再由大理寺卿上報至刑部,至於刑部上不上報給聖人,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薛正清突然很想再見一面這個神人。
雖然民間對屍體多有避諱,看不起從事仵作的人,可是大理寺不一樣啊。
他們可從來都沒歧視過仵作行人,因為經常打交道,甚至關係挺好的。
而宋真並不屬於仵作行,卻做的比一般的仵作行人還要專業。
是遠超這個時代的專業。
“宋真在哪裡?”
“我去問問。”大理寺正趕緊離開,他在府衙中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宋真。
他只好諮詢盧刺史。
盧刺史表情怪異,想笑又不敢笑。
“說起來,我們這個不良帥,行事作風真是別具一格,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有何不同?”
“他整天泡在煙花之地裡,有事他才來。”
欲問宋真何處浪,盧某遙指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