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宅子在越州其樂坊,看這建築,是大戶人家。
崔夢真環顧一週,沒發現有何奇特之處。
“怎麼不見鮮血啊?”
沙刺史回答道:“因為......被大雨洗刷乾淨了。”
“大雨?”崔夢真驚了,“你們這裡不是大旱嗎?”
李義琰輕輕扯他的衣角,小聲說著:“你就盼不得別人好嗎?”
沙刺史解釋:“越州確實連續大旱半年,不過早在五天前,便天降甘霖。”
崔夢真負手踱步,沉聲道:“不對,雨水洗刷絕對不會洗得這麼幹淨,你騙誰?”
“???”
沙文石摸了摸鬍子,經過這麼一點撥,他也發現了詭異之處。
“說實話,本官還是第一次來到案發現場。”
李義琰覺得十分正常,畢竟一州刺史,不可能哪裡發生了命案,他就要往哪裡去。
刺史是監督者,不是負責查案。
要不是他們兩個來了,沙文石絕對不可能踏入此處。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隨處看看吧。”
兩人在府邸內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沙文石已經離開了。
“念鴻,你有發現什麼端倪嗎?”
崔夢真沉吟道:“確實有,你看,即便地面上的血跡被人清洗乾淨,但是草叢中的泥土依舊殘留。”
鮮血入土,是很難處理的,除非你將整塊土挖走,不然的話,肯定會染上紅色。
經過一番仔細的勘察,兩人發現府邸內一共有九處血跡。
李義琰輕聲說道:“看這血土顏色相差無幾,好像是同一時間染下的。”
崔夢真卻否定了他的說法:“你如何確定呢?要知道,只要是在一天內灑下的血,也會呈現同樣的顏色。”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行兇之人,絕對不止一個!”崔夢真整個人都綻放出智慧的光芒。
李義琰只是個典型的讀書郎,他能把《唐律疏議》整本背下來,但是你要他查案,真是為難他了。
兩人搭配的時候,通常是崔夢真去推理,他負責評審,至於驗屍,兩個人都沒學過。
“我們回去府衙看看案宗吧。”
案發現場沒有什麼新發現,估計有物證,早就被先前查過案的胥吏找到了。
......
“居然死了五十多口人?”李義琰看著手裡的卷宗,他微微愣神。
這個數量的死者,可以稱之為驚天大案了。
而且,看死者的資料,他是越州著名的富商,身份可不一般。
“越州首富?從事什麼商業的?”
負責接待兩位大理寺卿的是越州長史伊興文,他回答道:“死者張德業是做絲綢行業的。”
絲綢?
看這樣的慘案,好像是仇殺的機率比較高啊,可是他一個賣絲綢的商人,怎麼會與他人結仇呢?
“你瞭解死者張德業的人際關係嗎?”
伊興文點點頭,看來越州府衙並非一群庸人,他們早已對案子有過深入的調查,只是一直找不到兇手。
“張德業平日裡深居大院,很少出門,就連鄰居都沒見過他幾次。”
“他在越州一共開了有十三間絲綢鋪,生意很好,風評不錯,可以算得上童叟無欺。”
“除此之外,他的生意全是由他兒子。”
就這?
一個極少出門的富商,手下生意全權由他兒子張遙廬負責打理。
“他只有一個兒子嗎?”
“一兒一女,均已過及冠之年(20歲)。”
崔夢真愣住:“怎麼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