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睜開雙眸,盯著黃寺監問道:“你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太常寺卿正好帶著我的人,一同前往。”
“他居然不是一個人偷偷地去?”
“不是,隨行的還有鴻臚寺卿蕭德言,他也在場。最後,太常寺卿空手而歸。”
黃寺監沒有說實話,他說的是手下人同往,實際上是他本人去的。
他擔心陛下會猜疑他與太常寺卿的關係,於是前往時,沒穿正袍,稍微改變一下妝容,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李治表情凝固,隨後嘴角微微揚起,這宋真,還挺有意思的。
“想不到宋真小小年紀,居然心思如此縝密,倒是難得。”
李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錯,反而高看了宋真一眼。
對於富有心機的臣子,他個人非常喜歡,因為用起來,十分舒服。
越有心機,為官之道就會越發謹慎,不敢忤逆他這個聖人的旨意。
而他,現在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先前提拔的李義府,沒有管好自己的慾望,販賣官爵的行為,成為了他的致死藥。
李義府是李治徹底掌權之後,提拔的第一個心腹大臣,結果讓他很失望。
他不喜歡那種,拉完屎不擦乾屁股的人。
臭味還燻到了其他人,到最後,被人舉報一個準。
不怕貪官,就怕庸官,清廉的庸官甚至不如能幹的貪官。
而宋真,辦事光明磊落的性格,並且為官清廉,踏實能幹,倒是引起了他的關注。
......
明日便到了“萬國來朝”大典,今日早朝結束後,宋真對百官進行最後一次集訓。
許敬宗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說出自己的疑惑。
“太常寺卿,我有一點不太明白。”
“你說。”
“為什麼,我要全程舉著牌子啊?”
宋真臉色陰沉的說著:“中書令,你是不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許敬宗縮了縮脖子說:“不敢。”
如今宋真可是大典總策劃人,誰敢忤逆他的意思啊?哪怕是天皇天后,也要聽從他的安排指揮。
宋真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說道:“唉,中書令,你這就不懂了。”
“請太常寺卿指點一二。”
“你舉著三省六部的牌子,你覺得很丟臉嗎?”
“啊?”許敬宗瞪大了老眼,這難道不丟臉?你見過哪個超級大臣做這種苦力活的?
“我且問你,你舉牌子,是不是要走在最前面?”
“沒錯。”許敬宗點點頭。
“走在前面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品味吧。”
“啊?什麼意思?”許敬宗的眼珠子飛快旋轉,突然,他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他望著宋真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他悟了。
“文官在前,共一千三百六十二人跟在我身後,我舉牌走在最前列。眾人看到的第一個臣子,便是我。”
“那豈不是代表著,我是文官之首?”
“妙啊。”
由於武官的訓練場地不在同一處,所以他並不知道武將那邊的舉牌人是誰。
念及至此,許敬宗感覺渾身充滿了動力。
他又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