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竹的話,打斷了宋真的思路。
她滿臉擔憂:“老公,你剛才做出當街殺人的事情,會不會有問題啊?”
宋真滿臉不在乎的說:“無所謂,是他先動手的,我這叫做鬥毆中的正當防衛,再說了,我也可以將他視為抗拒抓捕而加害抓捕者,我錯手殺了他,錯了嗎?”
“我還可以解釋他偷盜國之重器,行兇殘害數十名百姓的生命,企圖謀逆。”
“別忘了,我曾經是大理寺卿,想用律法治我?呵。”
崔夢竹頓時覺得此時的宋真有些陌生,來到大唐這麼多年,改變了許多。
她轉念一想,他為了母子三,一時間喪失理智,何嘗不是一種擔當?
她低頭看到他背上的慘不忍睹、深可見骨的傷口,忍不住眼淚打轉。
這些傷口,都是他為了保護他們造成的啊,而且是下意識的動作。
把安全留給自己,把危險擋在背後。
她忘不了,那道身影就像一道堅不可摧的長城,溫暖而堅韌。
她感覺心裡好堵,一時間難以呼吸,雙唇顫動著。
“疼嗎?”
“不疼。”
宋真用無所謂的語氣來回答,讓她心裡更加難受了。
“我去拿點藥。”
崔夢竹幫他上藥的動作很輕很輕,他即便很疼,為了不讓她擔心,一聲不吭,眉頭也不皺一下。
“其實,如果疼的話,可以喊出來的。”
“哈哈哈,老婆你太小看我了吧?別忘記我可是上過戰場的男人。”
“少在這裡裝堅強。”崔夢竹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從未想過,當年那個文質彬彬的音樂才子,如今成長為一個讓人安心的頂樑柱。
......
樊刺史回到府衙之後,他坐在椅子上閉眼,想要忘記剛才見到的畫面。
他是現場的見證者,見證了宋真親手殺了罪犯。
但是,他不敢如實彙報啊,自己什麼地位?敢對一朝宰相風言風語?你覺得陛下會相信嗎?
同僚還會以為你心術不正,宋左相這麼正經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殘暴之事呢?
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鋪紙下筆。
“鳴蜩(五月)二七,賊何永望,攜未知火器,於宋岸燃爆。死六八人,傷三九人。左相偶遇,奮勇拔刀,與賊纏鬥,終,擊殺。左相身負重傷未愈,哀哉。”
【鳴蜩:五月。 宋岸:宋河岸邊】
再次檢查是否有行文錯誤,認真仔細一番後,樊刺史滿意的點點頭。
他虔誠的將奏摺放進密信之中,傳喚胥吏。
“務必,將此信急速送達東都。”
胥吏看見樊刺史凝重的表情,他心頭一凜,趕緊拿著信件趕往驛站。
樊刺史做完這一切後,他起身去醫館,請來宋州最好的郎中,來到東臺左相的府邸。
是的,宋真在每一個上州都購買了房子,錢太多了沒處花。
“畫國夫人,宋左相他,可還安康?”
沒見宋真,樊刺史有些慌張。
崔夢竹低頭應道:“我給他上了藥,休憩去了。”
“如此,那便不作叨擾了。”
樊刺史拜道:“下官,稍後再來。”
宋真的受傷,讓一行人的心情蒙上了灰。
幸好那時候王沐之和狄仁傑的三個孩子沒有離開馬車,而是選擇原地等待。
不然的話,宋真可救不了那麼多。
假如在災難之前,他肯定會選擇先救自己的孩子。
行程因此耽擱了,暫住宋州。
宋真在半夜時分,他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