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婿,這事我真沒幹過啊,對方一定是在冤枉我!”
宋真架起二郎腿,低頭抿茶:“倘若是假的,人家為何要冒著天大的危險,實名舉報你呢?”
崔夢真眯起眼睛問道:“姐婿,到底是誰舉報我的?”
“你先別管是誰,你就說你有沒有做過?”
“是不是張文彥?”
信裡說的是越州張家滅門之案,他前些日子安排張文彥過去尋找越州刺史李義琰的蹤跡,沒多久就發生了這事,誰都能想得到,就是這人搞的鬼!
“......”他觀察著兩人的表情,雖然沒有從老油條臉上看出什麼,但是他心裡已經確定了!
一定是那個大理寺少卿張文彥搞的鬼!
他低下頭,眼神閃過一絲陰翳。
“我再問你一遍,有沒有做過此事?”宋真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絕對沒有!姐婿,我可以發誓。”
狄仁傑搖搖頭,他和宋真兩人從事了那麼多年的刑偵工作,見過無數的犯人,對方有沒有說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砰——
宋真氣憤得將茶杯砸在地上:“事到如今了,你還在詭辯?”
“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做了三年的大理寺卿。”
“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
“你太令我失望了。”
“......”崔夢真低下頭,眼光目視著別處,他嚥了口唾沫,雙手攥緊。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他唯一能依附的,只有他那位當朝宰相的姐婿。
撲通——
崔夢真直接雙膝落地,他跪在宋真腳邊,狄仁傑見狀嚇了一大跳。
“姐婿,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宋真不忍低頭去看,他與崔夢真相處十幾年,他自然不想看著對方有事。
可是如今屬於特殊時刻,他不敢以權勢壓人,將這件事情平息。
“你老實告訴我,例如詹九郎這樣被冤枉的老實人,你一共害了幾個?”
崔夢真眨眨眼,再次嚥下唾沫,喉結湧動了一下。
“有,有幾十個了吧?”
“幾十?”宋真和狄仁傑同時震驚的望著他!
原本以為,只有一個詹九郎的話,還能夠運作一下,但是幾十個無辜百姓,就因為崔夢真的一己私利,被迫害頂罪?
他才幹了多少年的大理寺啊?竟然這麼離譜?
宋真剛來到大唐的時候,就是那隻替死白鴨,他對那群被迫害為兇手頂罪的百姓,是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啊。
這一次,連他都無法原諒崔夢真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當時想的是,只要人不知,我就不會有事。”
“那現在,出事了吧?”
崔夢真爬過去,緊緊抱住宋真的大腿哭訴道:“姐婿,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只要最後一次,可以嗎?”
“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拉下水?替你頂罪啊?”
“不,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你是我仕途上的恩人,我怎麼可能有非分之想呢?”
宋真長吸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
“我之前是不是問過你,以前到底有沒有做過犯法的事情?”
“我記得你當時斬釘截鐵的對我說,沒有!絕對沒有!”
“請問我說得對嗎?”
當時的談話在夜裡,他看不清表情,所以選擇了相信。
沒想到,這才當大理寺卿多久啊?一週時間都不到,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