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吧。
......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轉眼便來到了麟德元年(663年)。
盧楊最終還是離開了,他死在了與宋真初次見面的那一天。
公元663年11月15日。
宋真和狄仁傑特意請了喪假,盧楊算是他們的恩師。
在大唐,尊師重道,恩師仙逝是可以有三天假期的。
“節哀。”
宋真穿著白衣,他拿著一束白菊,輕輕的放在靈堂門口。
盧楊的兒女們哭得昏天暗地,而盧淮眼裡卻沒有一滴淚水,他表現得很平靜。
崔秋芳雙目失神的望著靈堂中擺放的靈柩。
她的弟弟崔秋華帶著九個女兒和女婿一起過來祭拜,唯獨缺少了崔夢竹。
因為宋真的關係,此次過來祭拜的官吏和士族絡繹不絕。
盧楊或許到死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葬禮上竟然來了這麼多人吧?
崔秋芳擦擦眼淚,她勉強的揚起一抹笑容詢問宋真。
\"念真沒來嗎?\"
“她,懷孕了,不方便過來,請見諒。”
“抱歉,我最近一直在照顧老頭子,沒有關注。”
古代有個忌諱,孕婦是不能參加喪禮的,新人不見故人。
有種說法是,人死了靈魂飄蕩,而孕婦肚子裡的孩子尚未出世,還介於陰陽之間,可能死人的靈魂就可能會進入胎兒身上。
科學的解釋是,人太多,空氣渾濁,細菌滋生,胎兒脆弱,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中,容易造成不堪的後果。
一邊是生,一邊是死,令人唏噓。
崔秋芳眨眨眼,不讓眼淚留下來,她哽咽的說:“守正,恭喜你了。”
結婚三年才有孩子,確實配得上這句恭喜。
宋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這個場合,不宜說太多話。
“青竹(盧楊的字)臨終前清醒了一下,他說,他想聽你吹那首曲子。我立即讓大郎去大理寺和神武府找你,可是你都不在。”
“回來的時候,他已經......”
宋真當時在宮裡,李治找他商量國事。
他嘆了口氣,自我安慰道,算了,都過去了。
“既然姑丈想聽,那我便在這裡吹吧,可否?”
“如果可以的話,那便是最好的。”
宋真走到靈柩旁邊,看著棺內靜靜躺著的故人,猶如相逢時,他的表情也是這般凝重,眉頭緊皺。
他沉默了一會兒,把白菊放在盧楊的身上。
他抿抿嘴,隨後拿出掛在腰間的玉笛。
悠揚的笛聲傳來,靈堂上嘈雜的聲音頓時熄了火,所有人都望去靈堂中間,那個吹奏玉笛的白衣男子。
他緊閉雙眼,思緒跟隨著笛聲隨風飄去,飄到了遙遠的過去。
“盧刺史,你就不好奇狄判佐為什麼會帶我出去嗎?”
“你閉嘴!”
“官員與罪犯吵鬧在一起,成何體統?”
“我,我現在去解手,還來得及嗎?”
“不行,盧刺史你是主判,你必須在現場見證!”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快點。”
“親愛的盧刺史......”
“你別叫我!”
“這首曲子真好聽,叫什麼名字?”
“《送別》”
當回憶起前半段與盧楊的相愛相殺時,宋真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
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小老頭,不過,挺可愛的。
“歡迎回來,說真的,好久沒見你們兩個,怪想念的。”
“你還叫我盧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