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登上的山脊要比之前路過的高了不少,
寧奕在山頂駐足時,那可有可無的白天又開始了新一次表演。
它鑽出東邊的雲層,在冰冷的大地上撒下點憐憫,然後這些施捨就開始了亢奮的跳躍。
它奔向積雪,讓隱藏其下的坎坷看上去平坦;
它爬上樹梢,用蒼白堅硬代替綠芽,裝出蓬勃的假象;
它撞向冰川,讓橫亙在大地上的阻礙奪目耀眼,卻絲毫不展示其在大地上犁出的溝壑;
最後,它又帶著這一切衝向你的眼睛,告訴你一切都很美好,可以盡情享受,又從來不提醒你身邊致命的寒冷。
眼前的景象跟身後截然不同,
剛剛走過的山脊光禿無物,
面前卻有很多植物和樹木,就算被積雪覆蓋依舊能看出之前的茂盛。
寧奕在附近的樹上看見了很多凍硬白色花朵,
每一朵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花瓣舒展姿態優美,絲毫看不出被秋天的蕭瑟摧殘過。
“這怎麼回事?”寧奕摘下一朵遞給身旁的郭銳:“上凍之前為什麼會開這麼多的花?你注意過嗎?”
“注意過啊!沒人跟你說過嗎?
那場凍雨之前漫山遍野開的全是花,所有植物都開花了,到處都是花的香氣,
那段時間的蟲子特別多,呵呵,秋天倒像是夏天了。”
郭銳的樣子好像有點懷念,可寧奕在記憶中搜尋了很久都沒能找到相關資訊,
後來他找到了原因,
那段時間他陷入了自我封閉,開始內耗似得想念親友,
他把狩獵的任務交給陳師長,把挖掘的工作交代給老盧,
之後將自己關在房車裡,不跟其他人接觸,每天讓涼子伺候著飯來張口,
除了排洩,所有時間都躺在床上發呆。
涼子好像確實是有在頭上插過花,只是他從來都沒問過。
寧奕帶著郭銳繼續向前走去,比起身後相對坦蕩的山谷,冰凍後的叢林更難穿越。
樹木的枝丫,甚至是強壯一些的草棍都有可能堅硬如鐵,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
寧奕一路走著一路觀察,天黑之前他總結出了一個理論,植物知道嚴冬要來。
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因為花期的推移,夏天的時候植物確實開花,也結果,可都沒像入冬之前這般瘋狂。
在寧奕印象中,夏天時樹叢中的花朵很有限,果實也少,
否則在本州遇見的那幾個鬼子就不會出來找食物。
所有植物都在夏天拼了命的往高長,又在入冬之前開始瘋狂的開花結果,直到冰封都沒停止,
這種現象除了地軸運動,似乎就只有避免滅亡這一個解釋了。
“儘可能多的結出果實就不會滅絕嗎?”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二人剛翻過另一座山坡,就見到了一群在極寒之中覓食的動物。
說是野豬又像鹿,說是狍子還像馬,渾身長滿的長毛都快落到地上了,最奇葩的是這些東西鼻孔裡的鼻毛伸出來老長,一看就是適應了極寒的低溫。
大概有個不到100只,寧奕見到它們的時候,這些東西正一邊在地上翻動積雪,
一邊扶著樹幹,用後腿站起去吃尚未落地的果實和花朵。
彼此距離足有一公里多,郭銳見到活物興奮極了:“呦!活的!寧奕,咱……”
“噓……”寧奕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前,讓郭銳先不要說話,之後又指了指這些東西后面的高地山峰。
那裡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狼,毛髮隨風飄飛,卻有一雙紅色的眼睛,
它蹲在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