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西北角,
這個地方是金陵城一個極其少人來的地方。
再富有的城裡都會有著這麼一個角落,俗稱貧民窟。
此時天空緩緩飄下小雪,雖然雪不大,但是極其的冷。
遠處兩人攙扶著走來,一人身後揹著琴,一人則是穿著戲服,臉上的妝容有些花了。
“若蝶,慢點。”
旁邊的撫琴之人將那戲子扶著走入了一間極其簡陋的小屋子。
“嗯...”
程若蝶將身子佝僂著,走進了屋子裡。
“來,我幫你卸妝。”
虞英樊接了一盆水,然後扶著程若蝶走到了那盆水旁邊,輕輕的幫他擦著已經花掉的妝容。
冰冷的水剛剛觸碰到了程若蝶的肌膚,便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冬天往往都是他最難熬過去的時候。
因為這個時候的水很冷,風也很冷。
虞英樊一寸一寸的用手帕幫著程若蝶將妝容給慢慢的抹下來。
過程很漫長,等到全部將妝容給卸下來的時候,程若蝶的臉上幾乎已經麻木了。
但是他卻沒有發出任何難受的聲音,因為這樣的夜晚他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其實最難熬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時候,最難熬的時候時兩人早起的時候,因為要去街上賣藝,要早起佔一個好地方,那個時候的水才是最冷的,風也是最刺骨的。
等到兩人換下衣服,將東西放好,已經是在半個時辰之後了。
望著程若蝶憔悴的面容,虞英樊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那塊早就已經凍得很硬很硬的餅,然後掰開了一半遞給了程若蝶。
“若是當年沒有沒有進醉香樓,現在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虞英樊的話語帶著些感慨,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程若蝶接過那半塊餅,咬了一口,格外的硬,格外的冷。
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現在能感受到的只有旁邊人的話語聲。
“可是當初若是我沒有進醉香樓,就不會碰見你。”
他的語氣平淡,似乎在說著一個小事。
“可是如今衣食難安....”
“你心裡就沒有一點落差嗎?”
“當初你可是醉香樓的角兒,如今在這裡落得這般下場?”
今日不知道是怎麼了,虞英樊的語氣有點激動,平時他都不會說這些已經過去很多年的事情。
若是說沒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程若蝶覺得今天的餅也很硬,像是在咬著一塊石頭。
“我不後悔進入醉香樓。”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洪亮,平淡。
醉香樓,金陵城裡最大的梨園。
在程若蝶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的時候,就進入了醉香樓。
他從小聲音洪亮,長相好看,在他師傅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他是一個天生的戲子。
便邀請程若蝶去跟他學戲,
而程若蝶從小就喜歡在醉香樓門口遠遠的望著裡面的戲子唱戲,如今更是有了這個機會去唱戲,他怎麼能不開心?
他的戲子的道路便從醉香樓開始了,
程若蝶本來就天資聰慧,又肯吃苦,在幾年的鍛鍊下便一躍成為了醉香樓的角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一時間,成為了整個金陵最為出名的戲子,他也在這個時候結識了虞英樊。
一位是天生的戲子,一位是天生的樂師。
兩人的相遇像是兩顆最為耀眼的星辰,一時間將整個金陵照亮。
有人為了聽到他們的一齣戲,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