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挺有意思的,聽著像是在罵,其實是在誇。
張紅芝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蹙著眉頭,冷聲道:
“你好好的在胡咧咧些什麼?什麼車?什麼能耐?”
“就剛剛那輛奧迪q5,五十多萬的,許廣成他兒子買的,開回來了,還給小杰送到家了,我剛打電話問了一下老付,老付也是聽小杰說的,說許安若暑假問他借了十二萬,炒股掙了一筆!”
“炒股?”
“老付是這麼說的。”
“炒股跟賭博有什麼兩樣?掙點錢就買車了,就開回來顯擺了?窮骨頭就是窮骨頭,發了橫財也上不了檯面!”
“張紅芝你,你怎麼這麼說話?”
“我怎麼了?我說錯了了?我剛剛是沒看到,我要是看到了,我高低上去教育兩句,他送什麼小杰?他不就是想顯擺給我看的嗎?”
張紅芝叉著腰,理直氣壯。
程啟剛瞪著眼珠直搖頭,覺得太不可理喻了。
他想了想,長嘆了一口氣,態度溫和了一點,帶著商量的語氣,說道:
“紅芝,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小羽,讓她明天回來吧?這大國慶的,回頭外人問起來也不好聽啊,是不是?”
“我沒說不讓她回來啊,你讓她低個頭認個錯,再做個保證,我明個親自去廬城接她,當媽的,誰不為自己孩子好呢?”
張紅芝又是帶著軟刀子,讓程啟剛無話可講了。
程啟剛又長嘆一口氣,然後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你又要去哪兒?”張紅芝問道。
“我去趟廠裡。”程啟剛回道。
“早點回來,早上擱菜市場買了一隻土雞,燉了湯,你這段時間都瘦了,你說操心那麼多幹嘛呢?我跟你講,要不是你慣著,小羽早就跟我低頭了,這麼多年這個家我讓你操心了嗎?你說你……”
又是軟刀子。
意思是程啟剛的不對。
以前孩子也有叛逆,犟一段時間該低頭就低頭了。
現在倒好,你以前不管事,現在亂管事兒,大女兒現在這麼叛逆都是因為這個做父親的慣的!
要是以前,程啟剛又沒話說。
但今天,他突然火氣有些壓不住了。
本來一問老付,知道小若那孩子有點本事了,挺高興,想著能不能借機會軟和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女兒國慶回個家。
結果這話難聽的!
“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程啟剛站在門口,回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張紅芝臉又黑了。
“明天我去一趟廬城,去看看小羽,這孩子打小就戀家,昨天我給她打了個電話,我,我……”
程啟剛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上車後,程啟剛想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電話接通,他喊道:
“喂,老許啊?是我是我,晚上有空不?來你家蹭個飯,咱老哥兩有段日子沒喝一杯了。”
“上次紅芝那事兒我也想找個機會跟你夫妻倆賠個不是,她那人我怎麼說,我,唉!”
“那行,那就這樣,我去趟廠子,帶幾瓶酒過來。”
掛了電話,程啟剛輕舒了一口氣。
……
另一邊。
許安若開車出來,沒直接奔譚子衿家去。
但他也沒打算先回家,而是擱縣城裡頭找了家大超市,停好車,轉而對著副駕的譚子衿說道:
“走,咱們下去買點東西。”
“你,你去我家不用買東西的。”
譚子衿頓時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