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許安若拽了拽她的手。
在她抬起臉來的時候,許安若說了一聲“別動”,伸手摘下了她的眼鏡,然後換了左手去握住她的左手,騰出來的左手將譚子衿攬入了懷中。
這憨憨還是呆呆的,身子很僵硬,卻在許安若稍稍用力之後,順從乖巧的將腦袋靠在了許安若的肩頭。
她還是顫抖的厲害啊。
許安若歪著頭,用側臉蹭了蹭她的頭髮。
而後輕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媽呢,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爸也很不錯的,反正我我外婆就是你隔壁莊子的,都是有口皆碑的。”
“對了,跟你說個你不知道的事兒,就是我外婆過壽那天,我不是幫你挑稻把嘛?中午回去我媽就問我幹嘛了,我說一同學家收稻子,大人沒在家,我媽聽完就讓我爸下午跟我一起過來,我爸說行,讓我說那是個女同學,然後我媽我爸就呆愣住了哈哈。”
許安若說著笑著。
可懷裡的憨憨卻是一抽一抽的哽咽著。
“然後每次從你家帶老母雞回來,我媽都說我,好幾次說她想去你家看看,卻又怕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有一次飯桌上,說起你,老媽當時哭的……哎呀,她說你是真的不容易,又是真的爭氣啊!”
“後面就是上個月了吧,我媽我爸果然忍不住了,去你家裡吃飯了,回來後就跟我打電話,那意思就是想認個乾親,想對子佩好一點,因為子佩還小,現在果然認了乾親了。”
“啊對,紅包,八萬八,你跟我說這個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但一想,我媽還真就是這種人。其實錢都是其次,我估摸著,以後我擱家裡都沒地位了,有點好的,老媽老爸估計都留給子佩了……”
說著說著,譚子衿顫了顫,聲音哽咽著的打斷道:
“子佩不能……”
“打住,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許安若揉了揉她的頭,也是打斷道。
跟著,他又語氣親和的說道:
“子衿,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爸我媽就是那樣的人,省吃儉用大半輩子,對自己永遠捨不得,對我卻永遠都捨得,現在輪到對子佩了。”
“這就是父母輩的愛,是他們對我們的好,他們是不會計較這份好有沒有一個度的,而是有什麼就給什麼。他們也不在乎我們能回報什麼,他們就是單純的想對我們好而已。”
“其實譚叔也是,奶奶也是,哪怕子佩也總是在護著姐姐,只是他們每一個人的條件不同,所以能給的東西會不一樣,但他們都一樣,都是傾其所有了。”
說到這兒,子衿哭的好厲害。
可許安若還沒有說完。
“這天底下有無數的父母,有的父母有錢有地位,能給子女提供富足甚至是奢侈的生活條件,也有的父母很窮苦,能力有限,還有就是像你媽媽那樣,想要對你好,卻,卻沒有機會……”
“別哭,我說這麼多,就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有些人對你的好本來就是不求回報的,也本來就是你值得配得的!”
“子衿,你以前那麼瘦,一個人承擔了那麼多,心裡首先想到的都是譚叔,是子佩,是奶奶,一直都把自己放在了最後一位考慮。”
“不對,你從來沒考慮過自己,你覺得自己多吃點苦是應該的,你覺得家裡的重活就應該你來做,你覺得你要發奮讀書把書念出來,是為了對得起譚叔供你讀書,是為了自己以後更有能力來幫助這個家。”
“可這讓你形成了一個至少在我看來很不好的東西,這個東西,叫不配得感!”
“你把自己看的太輕了你知道不?”
“我說你很棒,特別了不起,你卻說這都是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