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若一講子衿子佩,譚中宏便不由露出笑臉,點著頭,兩個女兒是他的驕傲,也是的命。
“子佩,子佩太淘氣了,沒她姐姐小時候懂事。”
譚中宏笑著說道,抹著眼淚。
但跟著,似乎想起了什麼,長嘆了一口氣,看著許安若,苦笑道:
“小許,你能這麼說,叔,叔……”
說著說著,眼又紅了,聲音再次哽咽了。
“叔也不會說話,叔,叔這些年經常會夢到她媽媽,夢裡她媽媽怨恨我,說我拖累了……”
“叔,不說了,過去了,都過去了!”
許安若真不忍聽下去了。
他能理解,也很能共情。
就譚子衿那個家,這麼多年心裡最苦的人其實不是譚子衿,而是譚中宏。
他一直在內疚不安和遺憾痛苦之中掙扎著。
就跟他說的老是做的這個夢一樣,沒有什麼託夢,那只是他內心深層處的自我否定。
自己錯了嗎?
是不是都是自己當年固執害的啊?
“叔,這次回來是要說服奶奶來年不種水田了是吧?”
許安若主動岔開了話題。
譚中宏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不好,抹著眼淚,道:
“小許,叔這個樣子你也不要見怪……哎,對對,子衿說是你講的,確實不能種水田了,年紀大了,划不來。”
許安若點著頭,若有所思著。
他目光看著馬路對面的一排門面房,正好看見了一家彩票店。
“那叔你呢?國慶後還要回柳城嗎?”許安若又問。
“等把家裡的晚稻收了,把田轉給別人,我還是得回去的,我這腿,也幹不了什麼,虧了老闆這些年帶著我。”
“叔,我問你,家裡還欠多少錢啊?”
“啊?小許,這,這跟你沒關係,你已經……”
譚中宏顯然是聽出了許安若的意思,反應很大,趕緊說道。
可話沒說完,就被許安若打斷了。
許安若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彩票店,說道:
“叔,明天一早,去那家店裡買一張彩票吧。”
“啊?”
“買一張彩票,回去就說中獎了,五十萬應該夠了吧,就當我借給你的……叔,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許安若臉色陡然認真凝重,語氣一轉,還有幾分氣場在其中。
譚中宏木然點著頭,想說話卻還是止住了。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子佩,子佩還小,需要爸爸在身邊,奶奶年紀也大了,萬一……是吧?”
“錢就當我借你的,十年後二十年後還都不是問題,我這麼說吧,子衿很厲害了,但子佩更是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將來很有希望考個清北的。”
“之前還有姐姐在身邊,現在子衿上大學了,她怎麼辦?她人生最關鍵的不就是讀書這幾年嗎?錢什麼時候都可以掙,但小孩子的培養和陪伴一旦缺失了,那就不可能再補回來的,對不,叔?”
譚中宏低著頭,聽到這兒點了點頭,桌上的炒飯一直沒動。
許安若語氣誠懇,繼續說道:
“子衿很爭氣,她把書讀出來了,但其實她身上也有很多問題的,太懂事了,甚至是有些自卑了,不捨得這兒不捨得那兒的,叔你是做父親的,你覺得這樣好嗎?你希望子佩將來也是這個樣子嗎?”
“錢這個東西,你不用擔心,等子衿畢業工作了,一年能掙你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你要是真把子佩送進清北了,那更了不得,阿姨她在底下也,也……是吧?”
講到這兒,許安若深吸了一口氣,嘆道: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