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他肯定會覺得許昌盛不識好人心。
可現在他知道,許昌盛就是捨不得錢,他們這一輩人,節儉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遇上災年,他們可是吃過樹皮的,就算是有錢了,也捨不得亂花。
好在許昌盛同意了下來,很快他們就下樓了。
這時候裝置是有些簡單,但好歹是個醫院。
檢查了一番,大毛病沒什麼,就是許昌盛心臟不太好,不能動氣也不能太勞累。
醫生還說讓他少抽菸,保持心情愉悅。
王桂芝也沒什麼毛病,身體好得很。
出來後,許昌盛一臉的不開心。
“什麼狗屁大夫,老子身體好得很,讓他說的就什麼也不能幹了?”
“年輕時候,我一個人拿一百斤東西,幾百裡的山路也能一天打個來回!”
王桂芝喃喃道:“你也說了是年輕時候,不看自己現在什麼年紀。”
“你嘟囔個啥?你身體好,我還不如你,你這是嘲笑我呢?”
許昌盛黑著臉,王桂芝道:“就跟我吵吵,剛才在人家醫生面前,也不見你說啥。”
“人家開醫院的,還能給你瞎說,讓你少生氣你就少生氣,以後煙也少抽。”
雖然在家裡,一向都是許昌盛說了算,可王桂芝要是念叨起來,許昌盛也是聽的。
聽見這幾句話,他道:“我現在又不多抽,再說心臟不好,跟抽菸有啥關係。”
王桂芝剜了他一眼,“人家說啥你就聽著,非得頂兩句。”
看著他們吵鬧,許望也沒說什麼。
老兩口吵吵鬧鬧的,這半輩子也就過來了。
上了樓,許敏問了情況,聽說這個事兒也叮囑了幾句。
許昌盛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非得一人囉嗦幾句。”
“小龍怎麼樣了,還沒出來呢?”
他這話音剛剛落下,手術室的門已經開啟了。
馬成龍被推了出來,小臉煞白,此時正睡著。
回了病房,看許敏忙著,許望也沒有多留。
自己父親沒什麼大事兒,他也算是鬆了口氣。
仔細想想,他上輩子還真是沒擔當,家裡出了那樣的事兒,他覺得無顏面對自己父母,也沒敢告訴他們一聲。
這事兒他都耿耿於懷多年,每次深夜夢醒,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是他害了那母女三人,讓他們就那樣走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許昌盛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兒,這件事情肯定也讓他心裡難受。
本來心臟就有些毛病,得知這件事兒,更加積鬱成疾。
好在如今這些事情沒有發生,自己父親也沒有大病。
這件事兒解決了,許望步伐都輕快了。
這次來縣城,他也是想問問,看哪裡有磚賣。
如果能夠買到磚,那自然是省事兒,不僅堅固美觀,蓋起來還快。
蓋房子別的不愁,但打土坯就麻煩,這土坯脫模之後,還得等它們曬乾。
可許望記憶裡,他們這邊是沒什麼磚窯。
前兩年縣城倒是有一個,後來出了一些事故,讓人傳的怪邪乎的,沒兩年也就倒閉了。
再過幾年,制磚就用不著人工了,會有專門的機器。
現在燒磚還比較麻煩,需要先打坯子,然後晾乾再去碼垛,裝窯燒製。
燒窯還得請老師傅,人家才知道怎麼碼,怎麼放,才能保證每一塊磚,都能加熱到應有的溫度。
如果這裡有磚窯,許望自己倒是也能燒,可這功夫跟用土坯做,也差不了多少。
他來周國偉這邊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