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楊羽也並沒有和施逸坦白,事實上三起自殺案都與施逸有關,從正常的破案邏輯上來說施逸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之所以施逸眼下還有自由,是楊羽在領導面前拍了胸脯擔保的結果。
雖然楊羽對施逸的做法一直存疑,但他相信施逸最根本的想法是破案,只要這一點他倆是一邊的,其他的可以暫時按下不提。
在他看來,施逸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不容易相信別人。再加上一直沒破的陳年舊案,施逸也好,庭芳也好,他們對警察或許有微詞,這些楊羽都可以理解。他其實有在猜測施逸其實查得比警察深入,故意藏著一些關鍵點,一點一點往外放也是為了抻著警方繼續查下去。
只是有個詞叫“慧極必傷”,和施逸接觸總讓楊羽想到這個,他不希望施逸在這條路上受到什麼傷害。
留另外一組在本地繼續查那三起最近的案子,尋找邏輯的下落。楊羽帶了倆人,回了羅劼的老家。那邊的分局已經接到了協查令,讓他們整理自周在那一年開始的青少年自殺事件。雖然年頭比較長,好在縣城畢竟不大,人口比起大城市還是少很多,在除去一些能證明是個人意願的案子,最後篩出的數字還算好查。
縣裡的警察看到省城的同志來,十分熱情,剛好是飯點,就招呼著先去吃飯。楊羽卻不想浪費時間,一本正經地說:“吃飯不急,我們先開個會吧。”
“好、好,先開會,晚點吃飯。”本地的警察有點尷尬,也只好點頭應承。
拿到自殺名單之後,楊羽先過了一遍舊報告,這裡面也有施逸的妹妹。他先把施逸妹妹和周在圈起來,囑咐身邊的倆人,去聯絡剩下那些人的父母或是其他親人,儘量當面溝通,就算不能當面,也要拿到最新的說法,不能以存檔為準。緊接著楊羽問:“幾年前有過一個案子,受害者是個女孩,在住處發現被割腕,自述是個男性兇手。這個案子至今未破。有沒有人對這個案子有印象?”
“這得查一下……”
話音未落,一個警察舉起了手,說:“不用查,這案子我知道,當時就是我出警的。”
“那你受累,把那個案子的詳細資料也拿給我。”楊羽說。
“沒問題。”
果然,施逸說的故事裡的細節都是真的,楊羽忍不住想。那時候施逸在省城學習工作,哪有空在這邊瞭解這些案子,所以這些還真就是庭芳告訴他的。楊羽覺得自己在查這些舊案的過程裡,大約也能捕捉到庭芳的蛛絲馬跡。
“哦,對了,還有——有一個叫庭芳的女人曾經遭襲,傷得不輕。這個案子也給我找出來。”
雖然不明白他找那麼多舊案幹什麼,倒也都答應了下來。
“還有一個事,”最後,楊羽突然想到,“這算我個人疑問,你們有誰接觸過一個姓施的律師,他過來大概也是打聽這些事。”
在場的警察面面相覷,都一臉茫然。
“行,沒事,沒有就算了。”
原本楊羽也只是隨口一問。
之後的三天楊羽和同事馬不停蹄去見這些自殺者的家屬,和他們細聊,如他所料,有一些還可以從名單上被劃去。有些家屬在當年一時難以接受“自殺”的說法,但後來也在私密處找到了自殺的憑據,只是沒有特意來說給警察聽。
同樣,也還是有家屬至今堅稱不是“自殺”,看到警察來詢問激動不已。當然,也有的家屬不聞不問,已經從心底裡不在乎逝去的人和事了
在這些家屬裡給楊羽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叫吉雲的男孩的姐姐。女人和他們聊了很久,聊她弟弟死的時候她還年輕,一晃孩子都五歲了。在楊羽聽來,吉雲的處境和羅劼非常像,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將吉雲列入了受害者名單。
吉雲的姐姐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