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漓側身躺在他的懷裡,她的秀髮散在裸露的腰間,整個人被顧淮序死死地圈在懷裡。
在黑夜中,她睜大了眼睛,腦袋裡還在回味著今日聽到的那個驚天的秘密。
許太后生下第二個皇子之後,一心想扶持自己的二兒子登上皇位,她頭號的眼中釘便是純慈太后。
她把奪子之痛都算在了純慈太后的身上,卻忘了是她狠心親手把自己的兒子送了出去。
二兒子早逝以後,許太后一蹶不振,良久後,她將目光定在自己已經長成的大兒子身上。
她便出手除去了純慈太后。
這個皇位,他踏著自己的兄弟骨血,也是被迫踩著自己最敬愛的母后的血走上來的。
純慈太后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為他打算。
她拉著他的手,告訴他,要與良玉長公主互幫互助,互敬互愛,她將唯一的女兒託付給他了。
她又告訴他,他的性子太孤僻太冷傲,一輩子都難以和人敞開心扉,做帝王如此很好,做男子,如此卻很可悲了。
顧淮序把她摟緊了幾分,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好似感受到她還忽閃的睫毛,他悶哼一聲:“還不睡,嚇著了?”
林珍漓的睫毛一顫,她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臣妾不敢……”
顧淮序的胸口一悶,他的掌心撫在她的後腦勺處,將她的腦袋往懷裡按了按。
“你有何不敢。”
顧淮序也沒了睡意,他往下一鑽,與林珍漓平視,雖在黑夜之中,但她能感受到二人正在四目相對。
林珍漓反摟住他的腰,許是顧淮序和她說了很多,又或許是深夜總是讓人容易放下心防,她倒是少了幾分平時的戒備與偽裝。
“臣妾只是覺得,皇上也很不容易,臣妾父親雖然……但他對臣妾和弟弟極為憐愛,若不是父親糊塗,臣妾一定會安然長大。”
顧淮序趁著夜色,用手描繪著她的眉眼、挺立小巧到薄唇,每到一處,他便能在心中浮現她的樣子。
“你父母恩愛,於你很多愛幸,才生出你這樣一副七竅玲瓏心來。”
林珍漓的睫毛一顫,她的睫毛打在眼瞼處,突然晃了一下神。
若是一輩子不能碰到如父母般的愛情,她寧願不將心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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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徽安六年,冬。
林珍漓晉位為正三品昭容,九嬪之中,蕭昭儀之下,唯她最尊。
柔昭容一授封,皇帝和皇后便把協理後宮的權力交給了她。
當初顧淮序教她看賬本,平衡後宮,沒想到今日也能派上了用場。
她自母親逝世以後,沒有主母教的那些,都被補上了。
“柔昭容……陳婕妤宮中的奴婢暗地裡找太醫開了些黃芩、地黃湹巢魏蛻揭┮煥嗟囊,奴婢覺得好奇,便問了一嘴,她宮裡的素玉說陳婕妤近來身子不調,打算用來調理身體。”
林珍漓這幾年吃的藥沒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她皺著眉頭重複一遍:“黃芩、地黃湹巢巍5揭,這是女子滋補的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奴婢留了一個心眼,照著那方子問了問陳太醫,那是一張保胎的方子。”
林珍漓的眉頭一皺,她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賬目丟到一邊。
“她倒是聰明,知道藏著掖著,去把彤史給本宮拿來。”
林珍漓接過彤史,細細看了一遍,自從陳婕妤被貶斥以後,又被禁足了三個月。
但她母家尚書令在朝中得勢,顧淮序也對尚書令委以重任,便不能再一直冷落著她。
最近顧淮序不過去了陳婕妤那兩三次,最近的一次還是一個月前,粗略算一算,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