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賢妃生產之後元氣大傷,休息了兩天兩夜才恢復了些力氣,才見著了大皇子。
襁褓中的嬰兒略略長開了些,不像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模樣。
賢妃喜不自勝,抱著大皇子親了又親,臉上洋溢著一片欣喜之色。
但是片刻後,她的眼神又陰沉了下來,嘴角的笑也凝固成了一個可怕的弧度。
“本宮產下大皇子,竟沒得晉位,皇上擺明了是相信了本宮陷害林珍漓,好啊,竟敢誣陷本宮!”
翠紅慌忙接過賢妃手中的大皇子,生怕她發起性來會傷著大皇子。
“娘娘息怒,皇上怎會聽信那等子閒人的話,娘娘已經位在賢妃,再晉便是貴妃,後又是皇貴妃,娘娘位高權重,皇上總要顧及著皇后的。”
賢妃不怒反笑,那笑容陰鷙又可怖。
“皇后!定是皇后!”
翠紅焦急地看著賢妃,出言安慰道:“現在皇上已經先入為主了,娘娘再說什麼皇上也只會以為娘娘是推脫罪責之說,奴婢倒覺得,皇上按下此事便是相信娘娘,娘娘與皇上青梅竹馬,自然是不會受到奸人挑撥。”
賢妃垂眸,眼神有片刻的黯淡。
是嗎,林珍漓受了冤枉委屈,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晉封賞賜補償於她,可對她卻不管不問。
賢妃的賢月宮密不透風,白日裡也似傍晚一般昏暗。
她的臉隱匿在黑暗之處,笑容陰鷙又可怕,帶著一股扭曲的恨意。
——
顧淮序去看過賢妃和大皇子以後,見大皇子吃奶吃的正香,兩個乳母都不夠他一人喝的。
賢妃便又找了兩個乳母來照顧大皇子,大皇子還未滿月,便如此能吃能喝,賢妃自然是為著大胖小子欣喜。
而顧淮序則皺著眉頭:“古之育嬰,必擇良時,以順天理。
嬰兒初生,如嫩芽出土,需溫和之氣候,宜柔和之照料。
初生嬰兒尋常一位乳母即可夠奶水,你足足多添了三個,不是吃不起,只怕是有違養育之道。”
可賢妃卻不以為意,只撒嬌道:“皇上,皇兒乃是大齊的大皇子,這般能吃能喝不比尋常人,恰恰說明了咱們的皇兒是個神才,皇上也該好好想想咱們的皇兒叫什麼名字呀……”
這一個月以來,顧淮序多留宿在林珍漓的瑤華宮。
瑤華宮的主殿為長灜殿,林珍漓很是喜歡這個殿名,又大氣磅礴又合她心意。
其次的恩寵便是落在了嘉妃、陳貴人和宋貴人之上,不過恩寵也不多,加起來都還不及林珍漓的三分之二。
林珍漓翻了個身,躺在床上賞玩著顧淮序新賞的西域琉璃罐。
近日請安不見賢妃,她倒是還在養著身子,不過自明日她便要出月子了,暫時的清淨恐怕又要告一段落了。
林珍漓抬眸看向玉奴:“大皇子可還是那般……額,健壯?”
玉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自是,賢妃求子得子,心中十分歡喜,大皇子體健,賢妃愛若珍寶。”
林珍漓勾唇微笑,拍了拍手,現已入夏,隨著暑氣逼人,離林賦之進科舉考場也近了些。
十年寒窗,在此一舉罷了,林珍漓捂著胸口,惟願,弟弟心想事成。
林珍漓把手中的小玩意放下,看向玉奴:“你做事穩重,也知道我自成為嬪妃以來處處遭人陷害,幾次險些喪命,以後宮裡一定要當心再當心。”
玉奴有些心疼地看著林珍漓,明明是十七的年紀,卻要肩負如此多。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前只知侍弄茶水的小宮女,逐漸長成了能識破陰謀詭計的宮妃。
——
次日晨。
林珍漓一襲粉藍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