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風心說這是攤牌了?好吧,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林之風說:“可能是我的意志力比較強吧,所以才能保持清醒。”
狻猊點了點他那巨大的頭顱,似乎是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林之風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看上我哪一點了,其實獅奴這個工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誰都能做。而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必須要完成的目標,所以恐怕不能留下了陪你。”
狻猊道:“自己的人生?小小的人類也可以自己做主嗎?”
見林之風一副沒聽懂的樣子,他又繼續說道:“你看我生來就是龍子,要說應該比你們人類是強多了。但是事實也並非如此。我呢,說好聽了是神獸,說不好聽點就是高階的奴才。我爹為了討好西方的權貴,把我送給文殊菩薩做坐騎,從小就淨身送到了這裡。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每天過得就是混吃等死的生活。若我也可以選擇,我絕不會投胎成龍子。”
林之風聽他雖然語調平淡,說的內容卻是怨氣滿滿。感覺這個談判物件很棘手啊!
他想了想說道:“我們都不能選擇出身,這也許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就像開盲盒,開到哪個都由不得咱們做主。但是你的出身已經比普通人好太多了,是我們都無法期冀的高度。”
狻猊聽了,不滿的說道:“為奴為婢有什麼好羨慕的?從小就離開媽媽,雖然衣食無憂,但是你知道的吧?他們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當初我爹把我送給菩薩前,說是為了避免我惹下事端,把我直接給變成了太監。”
林之風這一年多跟他朝夕相處,還給他洗了無數次澡,對於他的情況自然是知道的。
同情是肯定同情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對此該發表什麼評價。
就像他原來的世界裡,凡是養寵物的,為免他們反覆發情,大多數的主人都會選擇給寵物做絕育手術。
狻猊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的。他雖是神獸,自然高貴強大。但是既然跟“獸”字沾邊,自然躲不過動物那愛發情的天性。
你只看他的父親老龍就知道了,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播種機。
而且他還完全不顧忌生殖隔離那一套,所以這九個龍子,哪一個也不是真龍。
林之風試著把這個觀點跟狻猊說了。還補充道:“雖然你現在身體有了殘缺,但是傷害既已成事實,咱們就看積極的一面——至少你現在骨子裡的獸性也被去除了。你也不想像你老爹那樣四處留情吧?何況你處在現在的環境下,資源這麼豐富。咱們趁著清心寡慾的時候,趕緊努力修煉。將來成了真龍,去化龍池重塑身體,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狻猊道:“你說的倒是輕鬆,想修成真龍哪那麼容易。你只看我們兄弟,哪個真修成真龍了?”
林之風道:“話不能這麼說。你想想看,人生在世,哪一件事情容易。就像我們人類,生下來十分弱小,想要修煉要反覆歷劫。即便有一天千難萬險的飛昇到天上,也不過是達到了你的起跑線。”
“至於你說的身不由己、沒有自由。人類不更是?”
“我生在劍宗,一出生就魂魄不全,當了二十年的傻子。那期間被師兄弟排擠,被眾人嘲笑,就連手下的刁奴都可以任意擺弄欺負。後來好容易魂魄歸位了,我爹又在跟魔界的對戰中失蹤了。我傻的時候他沒嫌棄我,一直好好在照顧我。如今他失蹤了,我總不能不管他。還有我自己也是有野心的,飛昇到上界為仙是我的短期目標。所以我現在拼命修煉,自己找資源,雖然不輕鬆但我也樂在其中。”
狻猊聽了林之風的話不但沒被他“賣慘”感動,反倒羨慕地說:“你就是低了些,但是至少自己說了算啊!自由自在的多好?”
林之風氣笑了,這是“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