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店鋪這邊都空空蕩蕩的,但是街道對面的糖人攤子竟然還擺著。
守攤子的小販看起來比她印象裡矮了一點兒,也可能是年紀大了些,腰背有點兒佝僂了。
糖人的價格也漲了些,從兩文錢漲到了四文。
素素買了一支長的有點像山野雞的小鳳凰糖人,嚐了一口,味道倒是同過去的差不多。
——糖熬的還是那麼苦。
素素隱約明白了這個小販多年以來,一直只能守著個草把子賣糖人的原因。
“這位大哥。”買了東西,素素就有了正當理由在草把子旁賴著不走,並且開始打聽訊息了。
“我看對面這地段挺繁華的,怎麼這麼多店鋪放著不營業啊?”
那酒樓和當鋪的房簷上都長草了!空置絕對不僅僅是幾天,只怕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有了。
不過古怪的是,她的小醫館倒是看著還挺乾淨的。
可能是房子小,土縫密,草不愛長吧。
“誰曉得。”賣糖人的小販搖搖頭,道,“這些有錢老爺,把這些店鋪都買下來了,結果自己不用,也不租出去,偏就在這兒放著,真是錢多了燒的。”
“是哪家的老爺買下來的呀?”素素繼續閒聊繼續問,“這些店都是一個人買下來的嗎?”
“中間的這個小醫館也是?”
說旁邊兩個店鋪的時候,小販哥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看在她買了糖鳳凰的面子上隨便敷衍回答著。
結果素素這邊才剛提到小醫館這三個字,小販的身子噌地一下直起來了,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連連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提不得,可提不得!”
素素愣了愣:“啊?”
素素也放低了聲音,還是要問一句:“為什麼呀?難道這間醫館之前鬧過鬼?”
“鬧鬼倒是沒有,但是有事,有旁的事。”
小販眼睛左瞟右瞟,見周圍沒什麼人注意這裡,遂小聲道:“你知道前陣子禿老金全家下大牢的事嗎?”
禿老金,這個人物她倒是有點印象(上輩子),好像是前街一個做生藥材生意的商人,之前還找過她,開了大價錢,想讓她去自己店裡當坐堂大夫。
不過素素只想自己開自己的小店,就拒絕了,而且那個禿老金好像有售賣假藥的傳聞,她不想跟這種人多接觸。
後來她還被那個人多多少少針對過一陣,直到方雲青出現,把禿老金的生意徹底擠出了棠花巷,他才沒再搞小動作。
不過,這傢伙居然下大牢了?真令人意外啊。
“你說那件事啊……”素素含混地道,“我有聽人提起過,但是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大哥你給我說說唄。對了,糖人也再給我包三隻,我帶走。”
小販一聽這話,態度頓時熱絡起來,一邊快手快腳地用糯米紙包糖人,一邊壓著聲音,給她八卦道:
“這家醫館以前是一個醫女在打理,人長得漂亮,醫術還好,有不少人為了她專門來這邊看病哩。”
“不過大概四五年前她成親後,就沒再行醫了,後來醫館也不曉得是賣出去還是怎樣,一直空著也沒開門。”
“這樣一來,這條巷子裡就沒醫館了,偏還總有病人大老遠地過來想找她瞧病,又總是跑空。”
“禿老金可能是瞧著那些病人眼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在巷子裡盤了家鋪子,開了個醫館,還放出風去,暗示大家自己家就是之前的那個醫館,只不過重新換位置了。”
“結果店才開了沒幾天,就被人砸了個稀巴爛!禿老金一家五口也都在半夜被人抓走了,這都半個多月了,一個都沒見回來!只怕是——”
小販用手在脖子處做了個劃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