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應川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對素素說。
他想說她的眼睛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也很好看。
他想說她有什麼需要，有什麼事想做，都可以同他講，不用自己想方設法地去完成，他會盡可能地全部都替她做好。
他想說，雖然他目前還不能一下子對她許下什麼承諾，但是他可以去努力爭取，會努力給她一個名分。
他還想說，他不想娶別人，只想跟她在一起。
可是，這些話，沈應川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素素打斷了。
素素問道：“你覺得我是弱女子嗎？”
沈應川張大嘴巴：“誒？”
等等，這句話可不在他的預案之內啊！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沈應川也不知道素素問出這句話來是個什麼意思，但總歸不是好的意思就對了，先否定應該沒錯！
“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你是覺得我是個強壯的女子了？”素素又問。
沈應川：“=口=！”
這話聽著比剛剛還要奇怪！
他到底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你瞧不起我！”素素杏眼一眯，飛快地把手從沈應川掌心裡抽了出來，還要用這隻手憤憤地指住對方，“你覺得我自己沒辦法處理好趙家的事！”
“我沒有！”沈應川冤枉得快哭了，趕緊嘗試解釋，“我怎麼會瞧不起你？我只是希望能多幫你一點……”
素素見他此刻眼中旖旎盡去，只餘慌張，便收斂了神色，朝著沈應川拱手一禮，神情重新恢復了鄭重認真。
“謝謝公子願意幫我。”
“誒？”沈應川又愣住了。
她怎麼又突然對他施禮了？而且，話題怎麼莫名地就轉移到要不要幫忙的事了呢？
他之前問的明明是，她願不願意跟他回京，然後回家啊……
“不過，我，不能應允公子的要求。”素素直視著沈應川的眼睛，徑直說道。
沈應川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公子心意，堪比千金，素素此生難忘。只是，我尚有未了之事，必須去做，只能另行它路，還望公子體諒。”
他明明說過，只要是她的事，他都可以去幫忙解決，而且他也有那個能力去解決的。
可是她卻選擇自己去做，計劃裡，也完全沒有他的存在。
所以，這是……拒絕嗎？
她要做的事，是他無法插手的存在？
沈應川的身周瀰漫上一層陰鬱的色彩，目光逐漸變得黯淡。
這是這位向來任性妄為的權貴公子此生以來，遭受到的，最嚴重的拒絕。
——來自他第一次喜歡的女子口中。
沈應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素素在後面觀察著他離開時的步伐，不時微微點頭，神情裡帶著一絲滿意。
整體來說，步伐穩健，腿部的力度也恰到好處，雖然有點跌跌撞撞，不過應該跟心情有關，不算什麼大事。
等到沈應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月下後（看方向，應該是去藥谷邊的一個小花池那邊鬱悶去了），素素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廟門後的一棵大樹。
在大樹後，倏然間閃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卻正是穆元洲。
顯而易見的是，他從剛才起就一直躲在這棵大樹後，並且把素素和沈應川的對話，盡皆收入耳中。
“為什麼拒絕他？”穆元洲問道。這聲音低啞沉沉，聽不出任何聲調，也很難判斷出其中隱含的意味來。
“不好嗎？”素素歪歪頭，看著他，“我以為我不去過多打擾沈公子，或許會更令你放心。”
“阿川說的並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