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人應該已經離開,可是馬場那種條件,再待下去少爺的身體會扛不住。
正一籌莫展,驀地,前方出現一絲微弱的亮光。
院中那一團紅色的旗幟,在風雨中飄搖,鮮豔刺目。
那裡是……
小武翻身下馬,又將顧野背了下來,猛地拍了一下馬腹,馬兒嘶鳴著飛奔而去。
多虧了這場雨,可以很好地掩蓋馬蹄印。
學校衛生室,門鎖被破壞掉扔在了一旁。
顧野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小武打著手電筒翻箱倒櫃找藥。
他是賽車手出身,受傷是常有的事,一般的小傷小病都自己對付著解決,久而久之也懂了些醫理。
清創,敷麻藥,縫合,包紮,小武手腳麻利地處理著,還要留心門外的動靜。
又打了一針消炎藥,也不知對不對症,這種時候,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至於少爺能不能扛過去,全看他的造化。
等忙完這一切,小武才靠在床邊沉沉睡去。
清晨,雨停了,一縷陽光從窗縫中透進來。
顧野緩緩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這陌生的地方。
“小武。”顧野一張口才發現嗓子沙啞得厲害,喉嚨又幹又痛。
小武正在外間打電話,沒聽到顧野叫他。
手機泡了水,已經不能用了,還好衛生室裡有固定電話,可是卻撥不了國際長途,他費了很大勁,才與m國聯絡上。
“老爺,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帶少爺去會和。”
小武掛掉電話才發現顧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後,剛才的對話也不知被他聽去了多少。
“少爺。”小武面無表情地望著顧野,心虛嘛,有一點點,但更多的是義無反顧。
就算被少爺知道,就算不同意,也沒辦法,這次必須走。
顧野望著他,神色不定,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聯絡上老爺了?”
“嗯。”
“什麼時候走?”
“現在。”小武望著他,眼神堅定。
顧野點點頭,去飲水機接了杯水喝下。
“你走吧。”
“少爺!”
顧野轉過頭來,微笑道:“小武,這次辛苦你了,也多虧你,我才撿回條命。”
高燒不退,傷口感染,又在雨水裡浸泡,如果不是小武,恐怕他的命就要交待在此。
他不能再連累他。
他這次帶出來的人除了小武,其他人都被官莫北抓了。
現在他又是這副傷病之軀,與官莫北作對其實就是在以卵擊石。
道理他都懂的。
可是怎麼辦呢,他不願意就此放手。
他沒機會了,本來就沒機會,如果再放棄,這一輩子都只能悔恨度日。
小武聽他這意思,居然是想要自己留下來,不由急道:“少爺,老爺已經坐飛機趕來,馬上就到,他不可能任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有些話沒有說出口,老爺好像已經與官莫北達成了某種共識。
從某些方面來說,少爺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孤立無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