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莫北的這份自信是她給他的吧!
可他的確有囂張的資本，女人在他身邊笑得一臉幸福的樣子，是顧野從未見過的風景。
顧野將視線移到女人臉上，他也想知道她會怎麼答。
眼前這張臉跟記憶中的她重疊，依然是他深愛的模樣。
訂婚宴上，她肆意地笑，很好看，可卻不是為他。
戚南風扭過頭來，她終於肯看他，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我唯一愛的人是他，只能是他，對不起。”
她答得乾脆，毫不遲疑，就像當年那樣。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可能愛你，對不起。”
她當年如是說。
不愛就不愛，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顧野自嘲地笑笑，紅著眼眶，回憶比現實更殺人。
他臉上的表情，難看到極致，受傷到極致。
戚南風不忍再看，朝著官莫北輕輕說道：“我們回去吧。”
官莫北得到想要的答案，怒火全消，低下頭望著女人，他可憐又可愛的小女人，說著最愛他的小女人，他當然要聽她的話。
走出一段距離，戚南風終是忍不住回頭。
顧野還站在那裡，月光下，那高大的身影卻單薄得可怕。
突然，他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只有口型，可是她卻看懂了。
他說：“I LoVE YoU ！”
這是他第二次這樣說，上一次還是很多年前的那場告白……
他深深地望著她，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要碎掉了……
愛意滿溢，可又愛而不得。
讓他們錯過的是時間！是時間！
如果當初她沒有走，那麼現在陪在她身邊，逗她笑，給她幸福的人就是他！
終究是不甘！然後化為執念。
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漸漸扭曲。
身側的手驀地朝大衣口袋裡伸去……
戚南風只瞥了一眼，就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到官莫北身後，死死地抱住他，用身體擋著他。
如果他帶了武器，躲是躲不掉的，那她只能賭一把。
賭他不會傷害她！
官莫北還以為女人在向他撒嬌，就像往常那樣，拍了拍她的小手，柔聲道：“老婆，過來抱抱。”
戚南風沒動，還是用力地抱住他，官莫北乖乖地站著任由她抱著。
良久，身後安靜得詭異，她在驚恐中回頭，卻看到顧野突然笑起來，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可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閃爍著的淚光在眼眶打轉，倔強地不肯流下來。
他還是不肯認輸，不想認輸，可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卻將他推向了深淵，連人帶骨摔得粉碎！
他只是不甘心試了一下，看她會不會……可她居然真的願意為了那個男人去死！
他輸得徹底！
她以為他要做什麼？
在她眼裡，他是徹徹底底的壞人！
可是他能決定自己的出身嗎？
他無比痛恨自己的出身，這是橫亙在二人之間最大的障礙。
如果他不是地下組織首領的兒子，如果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的留學生，他肯定不會放她走。
不！現在也可以！
他已經長成了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不再是那個仰望父輩鼻息生存的孩子。
大衣裡的手握得很緊，青筋突出。
她漸漸走遠，連背影都看不見。
顧野兀自站在原處，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