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峋淡瞥了她一眼,“你想幹什麼?”
“我在想,宋青如果沒有你這個靠山,她再想幹點什麼,一定會找陸庭深撐腰。”
她目光移向車窗外,神色清冷。
陸峋輕挑眉:“你還放不下庭深。”
他沒用問句,直接陳述,就是在肯定事實。
許輕衣很平靜地說:“放不放得下,都不重要了,我和他離婚已經是註定的事。但我不想在和宋青對峙時,看見他護在她身前。”
“庭深跟你離婚後,老頭子很快就會讓慧姨給他物色聯姻物件。”陸峋不緊不慢地把著方向盤,“他不會,也不能有心思去管別的。”
許輕衣眸色暗了暗。
陸峋瞥見,笑了下,“這時候捨不得了?”
她沒回答。
但也算是預設了。
其實這兩天,許輕衣偶爾會想,爺爺宴會的那天晚上,她如果沒有對陸庭深說那些話,她和他之間的婚姻,會不會還能有所挽救。
那日,陸庭深盡心盡力為她掃平那些謠言的舉動,她都一一看在眼裡。
如果他一丁點都不在意她,就算是為了陸家,也不可能做到,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裡,耐心至極地陪伴她這種程度。
只不過,也是因為察覺到他的心意,她才只能更加堅決地推開他。
這些年她在陸家,陸柏權和陸老太待她,真的說不出一丁點不好的地方,他們真的是毫無保留地在把她當親孫女疼。
她沒有理由不為他們的利益考慮。
而且,就算她真的不顧一切地繼續留在陸庭深身邊,她和他能撐多久,其實也是個未知數。
……
陸峋挑選了一家西餐廳,單獨包房,坐下後,點了瓶紅酒。
許輕衣:“陸總很喜歡喝紅酒。”
陸峋沒否認,淡笑了下,說:“我很喜歡紅酒的顏色。”
鮮紅,豔麗。
他眼底浮起一種,像是在追憶往事的神色,許輕衣直言問道:“是因為紅酒會讓陸總想起某個人嗎?比如宋青?”
“她?”陸峋淡勾起唇,“她可不配。”
話落,他又話鋒一轉,朝她問道:“你對宋青敵意挺大的,她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討厭她。”
許輕衣:“她都跟你結婚了,還成天呆在陸庭深身邊,我能不討厭她嗎?”
陸峋卻是搖了搖頭,“你撒謊。”
許輕衣淡抿了口酒。
陸峋:“你這種人,是絕不會為了男人做爭風吃醋這種事,所以宋青,一定是在其他地方得罪了你。我聽她一直聲稱跟你是小時候的朋友,我看在你那兒,說法應該不一樣吧。”
許輕衣沒否認。
只不過,心裡不免又有些比較。
連陸峋這個跟她算不上太熟的人都能一眼看破她的心事,和她認識了這麼多年的陸庭深,偏偏一直站在宋青那頭。
陸庭深不是傻子,他既然這麼做,也就說明,這是他主動選擇的結果。
而他的選擇,從來不會是她。
和陸峋的這頓飯,比許輕衣想象中還要和諧。
拋卻之前的某些不愉快,兩個人在有些點上,其實挺聊得來的。
她和陸峋,都不算身世光彩的人,但陸峋卻活得比很多人都厲害,甚至連陸老,都對他重用有加。
人總在同類身上尋求相似點,已獲得一絲認同感。
許輕衣在陸峋那兒,也有這種感覺。
飯後,陸峋和許輕衣,先後走出餐廳。
餐廳門口有道坎兒,許輕衣喝了紅酒,人有些微醺,便沒怎麼注意,高跟鞋一下踩歪,整個人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