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的要求,起草一份離婚協議。”
陸峋坐在她對面,神色淡然地說。
許輕衣詫異地抬了抬眉,問:“千方百計花了大價錢把人找回去,這麼快就要離?”
陸峋笑了下:“我說過,玩膩了就能扔。”
許輕衣沒接他這話。
只是又斟酌了下,說:“你想跟宋青離婚,恐怕也不只是玩膩了吧。”
“庭深說你聰明,果然名不虛傳。”
陸峋意外地挑了下眉。
“沒錯,你那事鬧的,對陸家影響確實挺大的。你應該或多或少也有聽說,現在外面,到處都在猜測你是不是庭深的妻子。陸家的股票,也因為這事兒在一路飄綠,有部分合作方也撤資了。我自然不能再讓宋青這顆定時炸彈,留在我身邊。”
“我跟陸庭深很快就會離婚,至於你們陸家的股票飄綠,你要不要思考下,會不會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這倆叔侄,一個給她戴了不少綠帽子,另一個自己頭頂那帽子前不久才摘下來,這綠的,可不比那股票還鮮豔。
許輕衣頓了下,又盯著陸峋不客氣地說道:
“不過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還成了害你們陸家股票下跌的罪魁禍首似的。小叔,你這人是不是生來就沒什麼良心,連是非黑白都不分的?”
“我是商人,只看中利益。”陸峋掃了她一眼,說,“老實說,我以為老頭子壽宴那件事之後,急著讓你跟庭深離婚,多少會讓你消沉一陣子。沒想到,你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錯,讓自己消沉?有人想害我,讓我這輩子抬不起頭,那我就偏要把頭抬得高高的。”
許輕衣盯著他,面色沉靜,聲音卻很有力量。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自然可以昂首挺胸地坐在這裡,繼續我的人生。”
陸峋微微一怔。
漆黑的眼底,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他突然,對這個侄媳婦,竟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之前在國外,陸峋或多或少,聽過一些關於許輕衣的傳聞。
終歸都是些不太好的話,比如她是如何耍手段,逼陸庭深娶了她。又或者想方設法地算計陸庭深,朝陸家的家業伸手。
這也就導致,他對她的印象,實在算不上好。
甚至,還挺看不上的。
所以回國之後,他才借找宋青這事,故意刁難許輕衣。想看看他這侄媳婦,到底能掀起什麼樣的浪花來。
顯然,她比他想象之中,要有趣得多。
“你……”
陸峋剛開口,聲音被許輕衣的手機鈴聲打斷。
許輕衣接起電話,應了幾聲之後,說了句奶奶再見,便很快掛了。
陸峋掀了掀眼皮,說:“對慧姨不高興了?”
許輕衣一怔,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陸峋:“以為自己情緒藏得很好?”
許輕衣沒做聲。
但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這事兒,慧姨和老頭子的確做得不太地道,不過他倆都是真把你當親孫女在疼,你沒必要計較這麼多。”
“我只是因為有些話,覺得委屈。”
許輕衣神色暗了暗。
陸峋問她:“什麼話?”
她微微握緊拳頭,抬眉對上陸峋沉靜的眼眸時,開口道:“奶奶昨天跟我說了一句,我的身份,實在不好公開。”
陸峋淡道:“這是事實。”
“是事實。”許輕衣垂眸,“可是從我出生起,就總有人會在我耳邊,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她眸色很淡,但眼底,卻有幾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