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峋拿著紅酒,信步走到吧檯邊,襯衣捲到手肘,嫻熟優雅地將酒紅色液體倒入醒酒器內。
她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將紅酒杯遞到她跟前。
“謝陸總。”
許輕衣從他手裡接過酒杯。
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心,和白天一樣的觸感,乾燥溫暖。
陸峋端著另一杯紅酒,走到她跟前,說:“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喜歡呆在這裡,能看見整個江城的景色,心裡那點煩惱,就會變得渺小。”
許輕衣跟著他視線,落在落地窗外。
夜幕四起,華燈閃爍。
來往車輛如流水湧動,遠處繁星鋪滿天際銀河。
欣賞美景,是很簡單直接的,忘記煩惱和憂傷的辦法。
許輕衣本來不安的心,也在這一刻,突然平靜下來。
還和陸峋碰了碰酒杯。
陸峋很鍾愛紅酒,一瓶六位數的酒,兩人幾次碰杯下來,很快就見了底,許輕衣喝得也有臉頰泛紅。
一起喝酒,是一件很容易對對方敞開心扉的事,不管關係親疏如何,酒精總是開啟話題的最佳選擇。
不然怎麼會那麼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呢。
許輕衣這會兒,被酒精麻痺了些許理智,也大起膽子說道:“陸總帶我來這兒,又是看美景,又是喝紅酒,是在安慰我,心情不好嗎?”
陸峋酒量比她好太多,這會兒仍舊是,穩如泰山的模樣。
他沒否認,淡淡嗯了一聲。
許輕衣朝他彎出笑:“謝謝陸總。”
她今天,跟他說了好幾次謝謝。
就這一次,不知是不是酒精上臉的緣故,少了那份清冷,緋紅的臉頰,顯得笑容真誠得過分可愛。
陸峋喉結微動,問:“要怎麼謝?”
許輕衣擰起眉,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陸總希望我怎麼謝?”她打直球問道。
陸峋眼眸變深:“我要什麼,你都給?”
許輕衣這會兒,已經暈得有些迷迷糊糊了,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不住地往下點。
“陸總有錢有勢,什麼都有,我能給的,恐怕也不值錢。”
她腦袋又是一栽,直接砸在他肩上。
陸峋身體一頓,沒推開她。
任憑肩頭重量加重,說:“以前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每個人身上,都有獨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才是最值錢的。你自然也有。”
垂在他肩頭的腦袋微微一僵,許久後,許輕衣發出悶悶的聲音:“我早就沒有了。”
她身體緩緩往旁邊倒去,陸峋順勢把人接住,見她已經醉得昏睡過去,便將人打橫抱進房間,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邊,低眉看著她睡顏。
她睡得很沉,但卻不踏實,眉頭時不時會擰起,剛給她蓋上的被子又被蹬開。
陸峋微怔了下,記憶中的某個片段,猛然在他腦中閃現,被酒精麻痺過的心臟,不可避免地隱隱疼痛起來。
第二天。
許輕衣醒來時,雖然頭疼,但這回卻沒斷片,前一晚的事,也記得個大概。
記憶迴歸後,雖然難為情,但她也鬆了口氣,還好自己沒醉得那麼沒品,要是吐了陸峋一身,可就慘了。
她趕緊起床收拾。
身上衣服,還是昨天的,夾著隔夜的酒味,挺難聞的。
許輕衣將就著穿上,先去洗手間洗漱完,走出臥室時,陸峋已經西裝筆挺地站在客廳。
瞥見她出來,他淡淡問候了一聲:“有不舒服嗎?”
許輕衣連忙回答:“沒有。”
她垂著眼,沒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