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依舊墨黑,偶爾吹來的風,帶著夜的涼意,撩動窗扇,嘎吱嘎吱響。林離打了個哈欠,雖說鬼體無需睡眠,可這具肉身總歸是睏乏了。
林離盯著床頂發了會兒呆,終究還是覺得該讓這具疲憊的肉身歇一歇。反正自己的魂魄還守著,就算柳如煙的意識這會兒短暫甦醒,被困在這房裡,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閉上雙眼,片刻之後,一縷虛幻的光影緩緩從柳如煙的身軀裡脫離而出。失去了魂魄支撐,身體瞬間鬆弛下來,呼吸也變得綿長均勻,沉沉睡去。
林離的魂魄飄在半空,幽冷的目光仿若實質,沉甸甸地落在熟睡的柳如煙身上。屋內靜謐得只剩她輕柔的呼吸聲,月光映出她恬靜面容。林離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那弧度裡藏著經年累月的恨意與暢快。
這曾經在他面前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將他害到萬劫不復之地的女人,如今乖巧安靜地躺在此處,全然沒了往昔威風八面的模樣,淪為自己隨時能取用的皮囊,一件衣服。
他在房間裡四處遊蕩起來,穿牆而過,先是飄到了院子裡。夜色籠罩下的柳家宅院靜謐無聲,偶爾有值夜的家丁提著燈籠走過,微弱的光暈晃來晃去,卻照不透這濃稠的黑暗。
林離悄無聲息地跟在一個丫鬟身後,那丫鬟腳步虛浮,顯然是累極了。她一手揉著酸澀的眼睛,一手提著燈籠,哈欠連天,睏意如潮水般一波波向她湧來,將她的意識攪得愈發朦朧。林離隱在暗處,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莫名生出幾分玩味。
他悠悠飄近,薄如輕紗的鬼氣裹挾著絲絲涼意,輕輕吹向丫鬟的脖頸後方。那丫鬟頓覺一股陰寒之氣順著脊樑攀升,瞬間寒毛直立,猛地回頭,手中燈籠因這過激的動作劇烈搖晃起來。昏黃的光在牆壁上晃出詭異的影子,她驚慌失措地瞪大雙眼,惶恐地環顧四周,可眼前唯有死寂的黑暗與空蕩蕩的迴廊,什麼都看不見。
恐懼攥緊了她的心,雙腿不受控制地打起顫來,牙齒也咯咯作響。林離看著她那驚恐又茫然的模樣,再也憋不住,低笑出聲,笑聲好似夜梟啼鳴,在空蕩的宅院裡迴盪,愈發襯得這夜陰森可怖,而丫鬟的臉色,也在這笑聲裡變得煞白如紙。
林離瞅準時機,趁著丫鬟張嘴準備呼救的瞬間,化作一道陰森的流光,猛地鑽進她的嘴巴。剎那間,丫鬟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瞬間變得狡黠。
林離初時還有幾分新奇勁兒,可沒走幾步,就忍不住暗自咂舌。這丫鬟就是丫鬟呀,內裡修為全無,走起路來拖沓又綿軟,全然沒了他鬼體行動時的輕盈鬼魅。
他抬手摸了摸這具新皮囊的臉,雖說模樣也算精緻,面板細膩光滑,眉眼生得小巧玲瓏,林離撇了撇嘴,心下有些嫌棄,比起柳如煙姐妹,連一半的明豔動人都及不上。
林離操控著丫鬟的身體,不再糾結於修為之事,沒修為又怎樣?有自己雄厚的鬼力加持,行動自如不在話下。
他嘴角微微上揚,雙腿輕輕一蹬,身形驟然拔起,衣袂獵獵作響,徑直朝著夜空飛去。轉瞬,便穩穩落在一棵繁茂大樹的枝丫上。
他愜意地靠在樹幹上,繁茂枝葉將他半遮半掩,漏下幾縷清冷月光,斑駁灑在身上。微風輕拂,帶著夜間特有的涼意,吹起幾縷額前髮絲。林離抬眸望向那輪皎潔明月,思緒一時有些放空。
林離靠在樹上,時間久了,越發覺得無聊起來。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像是帶著冰碴子,一個勁兒吹著他,冷熱對他而言,感官上已沒什麼要緊,可這具皮囊到底嬌弱,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發起顫來。
他低頭瞅了瞅身上那身單薄衣衫,布料雖然是好布料,但是為了襯托出身材,所以非常單薄。
“真是柔弱啊。”林離忍不住呢喃出聲,指尖捏了捏胳膊,入手是一片冰冷,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