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蘇城飄著細雪，振宇廣場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燈將飄落的雪花映成碎金。
副駕上的徐夢媛望著窗外堵成長龍的車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羊絨大衣下襬，身旁人新換的檀木香水燻得她太陽穴發脹。
"這破路況，早晚高峰都沒這麼離譜！"
周逸景重重拍了下方向盤，腕間的手錶磕在真皮套上發出悶響。
他今天特意穿了徐夢媛送的那套藏藍西裝，此刻領帶卻被扯得歪斜，"早知道該走濱江道——"
徐夢媛沒有回應，視線穿過擋風玻璃上的雪粒，落在百米外臨時搭建的露天典禮臺上。
那人站在正中央，剪裁精良的墨色西裝勾勒出挺拔肩線，袖口若隱若現的鉑金袖釦不斷折射出冷光。
當他側身與市長握手時，刺得徐夢媛瞳孔驟縮。
"肖總作為振宇集團最年輕的執行董事，想必對蘇城商業格局有獨到見解？"
記者的話筒幾乎要戳到他的領結。
肖沐晨笑的意氣風發，但回答卻十分低調。
"啪！"
周逸景突然開啟車載點菸器，猩紅光點隨著煩躁的吐息明明滅滅：
"一個破廣場開業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這破典禮到底什麼時候結束？”
“簡直就是影響市容！就沒人管管嗎？"
徐夢媛這才注意到他手機螢幕停留在半小時前的簡訊介面，備註"林總"的對話方塊裡躺著未傳送的道歉模板。
此時，典禮臺突然爆發的掌聲驚飛了廣場白鴿。
肖沐晨接過禮儀小姐遞來的金剪刀，紅色綢帶在他指間繃成筆直的線。
當剪刀刃口沒入絲綢的剎那，徐夢媛彷彿回到了過去的某天，肖沐晨捧著自己隨意送的領帶一臉激動：
"媛媛，等我成功那天，一定讓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通了通了！"
這時周逸景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門，輪胎碾過積雪的聲響像某種鈍器捶打聲。
轎車與典禮臺擦肩而過的瞬間，肖沐晨恰好抬頭望向車流，隔著防窺玻璃的對視裡，他忽然舉起香檳杯做了個敬酒動作。
徐夢媛一驚，迅速按下車窗控制鍵，心臟不受控制的噗噗亂跳。
當導航提示右轉進入地下車庫時，車載螢幕突然跳出振宇廣場的廣告，氣的周逸景一陣亂按，才將其關掉。
"晚上酒會你穿那件貂皮吧。"
周逸景邊倒車邊說，"林董夫人最看重這些。"
徐夢媛低頭不語，忘記從何時起，她不得不開始頻繁出入，那些曾經十分討厭的場合。
車窗鏡面映出她補妝的手有些發抖，口紅劃過唇角，在蒼白的臉上拖出猩紅軌跡。
玻璃幕牆折射著正午陽光，肖沐晨站在振宇廣場頂層觀景臺，俯瞰腳下如蟻群般湧動的客流。
"肖總，孫總他們又來了。"秘書一路小跑過來，低聲說道。
肖沐晨撣了撣西裝前襟並不存在的灰塵，瞥見電梯鏡面裡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
蘇城振宇廣場的成功，讓振宇地產的高層十分滿意，輪番趕來蘇城慶祝。
這些天慶功宴上的軒尼詩xo到底灌了多少杯，肖沐晨已經沒有了具體數字，但最後連他這種千杯不醉的人都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推開雕花銅門時，孫啟明正端著茶杯來回踱步，紫檀茶盤上擱著三份燙金檔案。
"沐晨啊！"這位年過五旬的地產大亨箭步上前，發福的肚腩險些撞翻黃花梨茶几：
"二期地塊的批文下來了，董事會連夜投票決定，只要你點頭繼續操盤，績效和薪酬翻三倍！"
肖沐晨沒有回覆，只是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