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昀因為所受傷勢太重,一直昏迷了四五天才甦醒,他有想過自己會落到玄狐族手裡,或者直接在昏迷中被殺掉。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再次睜開雙眼時,居然會躺在一張異常柔軟的床上,被褥間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張景昀震驚的四處觀察,發現所處房間裝飾精緻而溫馨,粉紅的色調、美麗的繡花窗簾以及擺放著各式小巧飾品的梳妝檯,無一不透露出這是少女的閨房。
更令他驚奇的是,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竟已被妥善處理,繃帶纏繞之處傳來陣陣涼意,似乎塗抹了某種療傷靈藥。
張景昀頭腦一片混亂,無數的疑問如潮水般湧來,讓他一時之間難以理清思緒。
正當他努力回憶並試圖分析究竟發生了什麼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對話聲。
“聖女大人,那名人族修士還是沒有找到,我們是不是再擴大搜尋範圍?”一個略顯恭敬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這都多少天了?我看你們也不用再費心找了,那個修士恐怕早就藉著夜色逃出隨陽島了。”一個聽起來清冷而高貴的女子聲音回應道。
“可是聖女大人,蘇蒼大人說那人族修士受了重傷,他斷定對方跑不遠的……”手下似乎有些猶豫,顯然對放棄搜尋心存不甘。
“哼,既然蘇蒼如此確信那人族修士受了重傷,為何至今仍未將其捕獲?花費了這麼多時日,卻一無所獲,此事就此作罷。反正我們玄狐一族的妖劍也未丟失。”女子的話語中已經帶著一絲不耐煩。
張景昀躺在床上,雖然距離較遠,對話內容有些模糊,但他還是勉強捕捉到了關鍵資訊。
外面應該是玄狐族的聖女和手下交談,手下詢問要不要繼續搜尋人族修士,而聖女則已經對找到人族修士不抱任何希望,所以直接說不用了。
等等……這些資訊在張景昀腦海中迅速交織,他很快就意識到,那個人族修士,似乎就是他自己。
想到這裡,張景昀的心猛地一緊,一股不安和恐懼迅速蔓延開來。
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躲藏,但身上的傷勢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張景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別說逃跑,連站起身來都困難重重。
於是,他果斷放棄了徒勞的掙扎,決定暫時留在這裡,靜觀其變。
這不是單純的等死,張景昀的心中有著清晰的盤算。他根據自己的觀察和推理,斷定自己此刻所處之地,正是那位聖女大人的閨房。自己之所以能夠撿回一條命,八成也是因為得到了這位聖女大人的援手。
既然這位聖女大人不惜花費心力,將他藏在自己的閨房之中,還親自為他療傷,那麼對方顯然不會輕易地取他性命。
“玄狐一族的聖女,救了一個來玄狐族盜劍的人族修士?”
“有趣!真是有趣!”
張景昀禁不住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旋即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外面的談話聲逐漸減弱,直到徹底消失。下一刻,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那種微妙的“吱呀”在張景昀聽來格外清晰。
蘇亦凝邁步走了進來,她長得十分嫵媚,那是一種無需刻意修飾便能引人注目的美。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如同午夜裡的綢緞,泛著微光。
這些天裡,張景昀見過了許多女性玄狐,只有蘇亦凝完美符合他對狐狸精的刻板印象。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那一瞬間彷彿時間都停滯了。
蘇亦凝緩緩收回目光,輕聲打破這份靜謐,她語調冰冷,與外表的嫵媚形成了強烈對比:“你醒了。”
張景昀見蘇亦凝如此淡定,也平靜地問道:“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