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常理相悖的是。
科雷馬公路在冬季使用率最高。
這條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夏季積雪融化,道路會變得泥濘不堪,車輛根本無法通行。
暴雨沖刷路基。
甚至會將埋藏在下面的白骨暴露出來。
反而是冬季的低溫讓道路變得堅硬。
足以承載著無數滿載貨物的卡車和其他車輛,成為連線雅庫茨克和馬加丹的生命線。
可以說。
這條路的危險與它的重要性成正比。
葉犁披上外套下了車。
寒風瞬間撲面而來,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路面的積雪被車輪反覆碾壓,變得堅硬如鐵,表面泛著一層薄薄的冰殼,踩上去會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這種路況,稍微不小心就會衝出道路。
前方是輛側翻在路邊的貨車。
車身沒有嚴重變形,車窗也完好無損。
只是不見司機人在哪兒。
快速走近後。
葉犁聽到卡車駕駛室裡傳來低沉的痛哭聲。
踩著車輪爬上駕駛室,車門半開著,一個男人正蜷縮在翻倒的副駕駛,抱著頭低聲啜泣。
“嘿,你還好嗎?”
葉犁對貨車司機這一群體並不陌生。
他曾無數次在公路上與他們擦肩而過,也曾在加油站、休息區與他們短暫交談。
他知道,這些貨車司機常年奔波在路上。
風餐露宿,與家人聚少離多。
他們的生活被方向盤、里程錶和貨物填滿,肩上扛著的是家庭的重擔和生活的壓力。
“你……你是龍國人?”
司機老哥擦了擦眼角,故作堅強地站起來。
他身材高大,滿臉鬍鬚。
面板被寒風吹的通紅,穿著的羊皮大衣,反光背心上沾滿油漬,腳蹬笨重的皮靴……
“我閨女就在那嘎噠唸書,我也學中文……我已經叫救援了,外頭賊拉冷,就進來躲會兒。”
他的中文帶著很明顯的東北口音。
“沒事兒你走吧,小心前頭的路,老滑了。”
葉犁沒有廢話,笑道:“這個天氣救援應該沒那麼快,我先幫你把車拖出來吧,鋼絲繩有嗎?”
“有,有的……嘶,你開的啥車啊?”
能把大貨車拖出來?
開的吊車?
老哥心裡嘀咕著,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放心,拖不上來不要錢,拖上來也不要。”
葉犁先伸手把他拽出來。
“……”司機老哥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和葉犁的體質不同。
雖然老哥穿的不少,還裹著件厚厚的大衣。
但這種天氣還是撐不了多久。
司機老哥翻出一卷粗壯的鋼絲繩,看起來沒什麼重量實則超級重,但葉犁單手直接拎走了。
他瞪大眼睛:“龍國功夫?”
葉犁想了想林權應該也可以,於是點頭。
將一段固定在大貨車的車架上。
此時,房車內。
蘇韻穿好外套,拉開車門。
雪玉第一個衝了出來,直奔葉犁而去。
“小哥,你這車真不簡單啊。”
司機老哥餘光瞥著房車,突然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喊道:“哎呦我去,雪,雪,雪……”
葉犁回頭笑道:“雪?這不都是雪嗎?”
話音未落,雪玉已經飛撲過來。
直接將他壁咚在貨車上。
司機老哥目瞪口呆,手裡的動作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