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心中雖有些不滿,卻仍平靜地道:“十二哥,我已經讓王錫袞去救十五弟了,你勿需擔心!”
他說著,又看了王夫之一眼。
阿濟格雖是個莽漢,卻也並非沒有腦子的人。
只因他先前見多爾袞要殺前來報信的王夫之,又想起上次多鐸攻打北戴河之事,唯恐多爾袞為了戰局捨棄多鐸,激憤之下才語帶指責。
此刻見多爾袞不僅早已派人去救多鐸,還在外人面前以兄弟相稱,心中的怒氣與擔憂也放下不少。
他順著多爾袞的目光,打量了王夫之一眼,又看向多爾袞道:“這人因被崇禎猜忌,被投入獄中,後與吳國貴一起從獄中殺出,應是沒有問題的。”
多爾袞因先前未能鎮住王夫之,正想著該如何下臺,此刻聞言,故作猶豫地道:“十二哥,你這訊息可靠嗎?”
“要知此人是崇禎的心腹愛將,先前曾斬殺我數員大將,怎會突然被投進大獄,此中怕是有詐!”
阿濟格有些不悅地搖頭道:“十四弟,你多心了!”
“此事說來也是崇禎糊塗,祖澤潤原是想用陳圓圓邀寵,沒想到崇禎竟聽信人言,以為祖澤潤想讓陳圓圓行刺他,便要擒拿祖澤潤。”
“王夫之念及祖澤潤的救命之恩,就暗中給祖澤潤傳了個訊息,沒想到卻被錦衣衛發現,才被拿進了大獄......”
多爾袞先前雖已在帳內聽到過這些話,不過他此刻仍裝作才知此事的模樣,同時暗中思索。
待阿濟格講完後,他佯作放鬆一些,隨即又皺眉道:“若說他因手下兵馬前去設伏,知曉了十五弟之事,倒也說得過去。”
“可他怎會知道我在此處,要知我率軍駐紮於此,除了你和幾個將領外,就再無人知曉!”
阿濟格本非聰慧之人,因先前聽到吳國貴和王夫之的講述,也就本能地順著他們的話思考,此刻聞言,也不由看向了王夫之。
王夫之見狀,輕蔑地冷笑了一聲,卻並未開口。
一旁的吳國貴因先前戰敗,正想借王夫之救回多鐸,贏回些顏面。
此刻見王夫之一臉傲氣,而多爾袞和阿濟格又隱現怒色,唯恐他二人一怒之下殺了王夫之,便急忙給王夫之使眼色,讓對方不可太過狂傲。
沒想到王夫之竟視而不見,無奈之下,他只得上前低聲道:“攝政王,王夫之先前在獄中審問奴才時,就曾說您已潛伏至寧遠附近,而且算定您必不會入城!”
多爾袞聞言,有些驚訝地看了王夫之一眼,見對方橫眉冷對,為免落了面子,便又看向吳國貴道:“他為何說本王不會進城?”
吳國貴恭敬地道:“奴才也曾問過王夫之,他說您此來兵馬雖比上次多了不少,卻心思各異,戰力並不強,不然您也不會同意豫王爺的分兵之舉,因此他覺得您此戰是想速戰速決。”
“而速勝之策莫過於揚長避短,故在豫王爺和武英王偷襲山海關失敗後,他就猜到您已潛伏到寧遠城附近,並會以寧遠城為餌,誘使明兵出關。”
“因為明兵孱弱又怕死,若您搶先佔據了寧遠城,他們必不敢出關,那我們的騎兵便無用武之地......”
“王夫之曾向崇禎諫言,據關堅守,待我軍軍心不穩後,再水陸齊進,但崇禎被山海關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又好大喜功,急於收復失地,不僅沒有采納王夫之的建議,還狠狠地訓斥了他一頓。”
“後來又發生了祖澤潤之事,崇禎認為他通敵,才將他關入了大獄中......”
多爾袞聽完吳國貴的講述,強壓下心中的驚慌,故作欣賞地看了王夫之一眼,道:“縱使他知道本王已潛伏到寧遠城,又怎知本王在此處?”
吳國貴見多爾袞神情已經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