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左良玉最初從軍,雖是想借此博取功名,卻也存了救世報國之心。
只是後來隨著權勢的增大,以及文官的打壓,他的心思逐漸發生了變化。
不過因崇禎一直對他禮遇有加,所以儘管他時常陽奉陰違,甚至與一些心懷異心之人暗中往來,卻也只是想騙得些好處,從未想過要行悖逆之事。
直到京城被圍,舉國皆瀰漫著崇禎必死,大明氣數已盡的氣氛時,他為了穩固勢力,才接受了鄒大先生的建議,想博得一個擁立之功。
不曾想崇禎不僅沒有死,反而將李自成打得落荒而逃。
他得知此事後,心中也曾後悔過。
只是大錯已成,加之崇禎雖勝,卻實力孱弱,又是四面楚歌之局,他便將錯就錯,硬著頭皮行事。
可隨著局勢的演變,特別是左羨梅的勸諫,讓他心生猶疑。
所以此刻面對盧九德的勸說,想到對方已經暴露,又是崇禎欲殺之而後快之人,他不願,也不敢表態,唯恐積重難返。
左良玉沉默了一會,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密信,沉吟道:“朱慈烺雖然冒失,但是周後卻並不簡單。”
“據說周後得知此事後,已經重罰了朱慈烺,現今朱慈烺連路都走不了,又如何率軍出征?”
盧九德聞言,笑著搖頭道:“朱慈烺受罰並非大事,要知他此次出征並非上陣搏殺,不過是想借親征激勵士氣罷了。”
“何況根據咱家的訊息,朱慈烺只捱了十餘棍,就被朱媺娖阻止,所以傷勢並不嚴重,至於不能下床等語,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左良玉見盧九德說的言之灼灼,心中又信了幾分,卻仍堅持道:“縱使朱慈烺戰敗,尚有陛下在。”
“想先前李自成何等勢大,卻在短短數日內就折戟敗逃,現今叛軍雖強,卻也是強弩之末。”
“一旦陛下率軍回援,莫說是叛軍,恐怕女真也會敗退,盧監軍你又能有何作為?”
盧九德見左良玉心懷畏懼,謊言寬慰道:“陛下雖然雄才偉略,卻也是分身乏術。”
“若咱家沒有猜錯,令愛在武昌遲遲未動,應也是受制於陛下所致。”
“而武昌距離京城兩千餘里,陛下縱使有心,亦無能為力。”
“何況現今陛下雖已收復山東、河南等地,能用之兵亦不過鞏永固、劉文炳等人手中的數萬殘軍。”
“一旦京城陷落,陛下自保尚且不足,又有何能力挽回敗局?”
盧九德說著,又看了左良玉一眼,見他神色閃爍,便繼續道:“寧南伯,您若不是有鑑於此,又怎會將金聲桓撤回?”
左良玉聞言,臉色立時大變,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原來在鞏永固戰敗後,左良玉就已密令金聲桓率領五千精銳迂迴前往京城,準備趁亂創造利條件,為他奪取京城做準備。
後來他得知王德化潛回京城,唯恐金聲桓勢孤,又秘密調集了三千精銳去協助。
只是隨著局勢的發展,特別是在他覺得大明氣數可能未盡之後,便暫停了先前的計劃。
因此事極為隱秘,連左羨梅也不知曉,不曾想卻被盧九德一語道破,不由讓他吃了一驚。
不過左良玉畢竟是胸有城府之人,他驚訝過後,又強作鎮定地道:“女真來勢洶洶,本帥怕京城有失,又無法請旨,因擔心冒然出兵引發誤會,才讓金聲桓秘密前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竟讓盧監軍誤會了。”
盧九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寧南伯果然忠心,只是卻不知王德化是否也是這般忠心。”
“咱家聽說王德化幫李祖述奪取雲南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不知是否也是去協助朱慈烺守城!”
左良玉見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