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李成棟府邸。
戌時初刻。
正在夜讀的閻爾梅突然發現燈火一陣晃動,隨後就見到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的房中。
閻爾梅見狀一驚,猛然起身,本能地想要開口呼叫,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隨即緊捏手中的書卷,一臉凝重地盯著對方。
“閻先生勿驚,我是趙立的同僚,虎賁死士百戶李武!”
李武見閻爾梅雖未喊叫,卻是一臉謹慎,急忙拿出自己的腰牌解釋道。
閻爾梅聞言,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警惕地道:“什麼趙立,虎賁死士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說,你深夜到我的房中,到底有何企圖?”
李武微微一愣,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上前遞給閻爾梅,沒想到閻爾梅又後退了幾步。
李武見狀,就將信放在桌上,退後了幾步,道:“閻先生勿疑,這裡有陛下親筆書信,您一看便知!”
閻爾梅猶豫了一會,才緩步上前,拿起桌上的信快速掃視。
他雖未見過崇禎的筆跡,但見信中讓他監視李成棟等事與趙立所說大致相同,心中便相信了幾分。
只是當他看到信的末尾蓋著“皇帝信寶”時,不由皺起了眉頭。
原來明朝黃帝的寶璽分為皇帝奉天之寶、皇帝之寶、皇帝信寶等二十四種(明朝初期,皇帝有十七寶,後因失火毀了一部分,明世宗朱厚熜補全十七寶後,又新制七寶,總共二十四寶),根據不同的場合使用不同的寶璽。
此次朱元璋讓閻爾梅協助平叛,應蓋“討罪安民之寶”或是“策命之寶”,絕不應該是“皇帝信寶”。
因為皇帝信寶是用以詔親王、大臣或是調兵之用,與此事並不相符。
而閻爾梅曾聽史可法講過,說崇禎最重禮儀,故他見寶璽與信件不符,心中又有些生疑。
李武見閻爾梅神情轉變,有些擔心地道:“閻先生,你可還有疑問?”
閻爾梅聞言,又仔細打量了李武一眼,見他一臉真誠,便開口問道:“你這印......”
“哦,陛下此次是輕裝簡行,考慮到此行主要是封賞有功之臣,調兵剿除叛亂,所以只帶了皇帝之寶和皇帝信寶。”
“您若是見過信義伯的詔書,就應知那封詔書上蓋的也是皇帝之寶,而非制誥之寶......”
李武不待閻爾梅把話說完,就急忙解釋道。
閻爾梅聞言,想起之前李成棟曾給他看過詔書,上面確實蓋的是皇帝之寶,剛下意識地要點頭,卻又突然開口道:“陛下不是已經回京了嗎?”
李武見閻爾梅神情,知他應是見過李成棟詔書,也暗中加強戒備,卻又不動聲色地道:“陛下本是打算回京,不過半路聽說臨沂有變,就改道臨沂了。”
閻爾梅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一向都是李仁傳信,怎的今日換你來了?”
李武笑道:“閻先生,您不用誆我,您一向是與趙立聯絡的,前兩次......”
閻爾梅見李武所言不差,這才放下戒心,向李武致歉道:“李百戶勿怪,只因先前趙立曾告訴我,說錦衣衛中混入了奸細,讓我只可與他聯絡,以免中了圈套。”
李武擔心閻爾梅還有疑心,解釋道:“此次趙立本是要來的,因他在圍剿左羨梅時受了傷,我看他行動不便,才替他跑一趟。”
閻爾梅想起之前李成棟講述圍剿之事時,也曾提及有另一隊人在追殺左羨梅,現在看來,應是趙立他們動的手。
想到這,他疑心盡去。
為免尷尬,他又詢問趙立的情況。
李武簡單講過趙立之事後,又試探道:“閻先生,我看您屋外戒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