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厚敦瞥了那人一眼，一臉正氣地道：“你身為陛下親衛，不能恪盡職守，反而無端恐嚇本官，縱使要殺，也應殺你這不遵法紀之人！”
他說罷，便不再看那人，又恭敬地對朱元璋道：“請陛下暫避！”
朱元璋先前本還有些不滿，此刻見馮厚敦雖有些頑固，言行卻都在禮法之內，心中不怒反喜。
他示意親衛收刀後，後退了幾步，道：“馮卿，你看咱在這如何？”
馮厚敦先看了一眼城下，又看向朱元璋道：“陛下既然要觀戰，還請再退三步，這樣縱使有箭矢射來，也不會傷到陛下！”
朱元璋見馮厚敦如此細緻，堅持，不由想起了宋納。
他笑了笑，後退了三步，道：“馮卿，現在可以了嗎？”
馮厚敦恭敬地行了一禮，道：“陛下恕罪！”
說罷，他又緩步走向垛口，望向遠處。
不一會，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點火！”
馮厚敦的聲音剛落下，就有兩個手持火把計程車兵快速上前，在城牆上點燃了兩條火線，隨後又見到兩列弓弩手快速上前，將利箭點燃，引弓待發。
只是兩列弓弩手的方向卻並不相同，第一列弓弩手是持弓向下，而第二列則是引弓向上。
“第一列準備——放！”
在叛軍的騎兵距離城牆還有一里左右時，馮厚敦下令道。
“呼！”
“呼！”
“呼！”
......
數十隻火箭立刻朝柵欄處射去，隨後就見到地上出現一條條燃燒的火線。
朱元璋見那些火線快速朝布袋燒去，想起黃尼麓曾講述過一種用布袋裝載的毒氣，有些驚訝地道：“五里霧！”
馮厚敦聞聲，身體微微一顫，又高聲喝道：“第二列準備！”
此刻，叛軍距離城門約有七百多米。
而柵欄中的布袋已冒出一股股黑霧，在南風的吹拂下，朝遠處飄去。
朱元璋見那些黑霧雖有些淡薄，卻已緩慢結成霾霧，便知是五里霧無疑。
“放！”
就在朱元璋沉思之時，馮厚敦的聲音又響起道。
“轟！”
“轟！”
“轟！”
......
隨著火箭落地，城門前立時響起一陣爆炸聲。
那些火藥雖未炸傷多少叛軍，卻成功驚到了叛軍的戰馬。
數百匹戰馬發出一陣長嘶後，東奔西跑，亂作一團。
“啊！”
“小心，有陷阱！”
“救命啊！”
這時，衝在最前面的騎兵跌入一條溝壑中，發出一陣陣驚呼！
“再放！”
馮厚敦看著城下混亂的騎兵，沉聲喝道。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數十隻火箭立時飛出，城下再次傳來一陣爆裂之聲。
“第一列，補射！”
就在朱元璋觀察叛軍中了五里霧後的反應時，馮厚敦的聲音又響起道。
朱元璋聞言，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柵欄中尚有三四個布袋未被點燃，心中對馮厚敦又多了一分欣賞。
“衝啊！”
“殺——”
這時，一支約莫五千人的步兵高呼著衝了上來。
只是當他們闖進五里霧的範圍後，不少人立時咳嗽起來，隊形也開始混亂。
隨著五里霧越來越厚，叛軍中咳嗽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相互廝殺，已是不戰自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