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並不是什麼秘計,加之他們常年生活於此,不論是火具的充裕程度,還是對風向的瞭解,都比你更有優勢。”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失誤!”
劉文炳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平靜地看向鄭森。
鄭森在劉文炳說出第一個問題時,臉上仍有些不服氣。
等他聽到第二個問題時,便已露出些許驚慌之色。
此刻見劉文炳戛然而止,他本還有些疑惑,不過見對方好似無意地看了金鉉一眼,心中立時明白過來。
急忙跪地請罪道:“末將一時糊塗,險些誤了大事,還請安國公治罪!”
劉文炳雖料到此舉能鎮住鄭森,卻沒想到鄭森竟能如此拉得下面子,心中微微一驚。
因為劉文炳也是從年少走過來的人,少年人的傲氣,他也有過,而且比鄭森只多不少。
只是隨著年歲的增長,經過了世事的打磨,他才漸漸明白。
其實,人很多時候,都是一樣的。
既不會多點什麼,也不會少點什麼。
唯一的不同,就是你以為的區別。
不過這些事,他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明白,學會了低下高貴的頭顱。
沒想到鄭森一瞬間就做到了,這不禁讓他懷疑對方的真誠。
於是他佯作不解地道:“鄭校尉,大帳議事就是要眾人各抒己見,你又何罪之有,快快起來!”
不過劉文炳雖說得真誠,卻並未扶起鄭森,而是暗中打量著對方。
鄭森聞言,身體更加恭敬,語氣誠懇地道:“安國公,末將狂悖跋扈,有違軍令,還請您責罰!”
“哦,你說這事!”
劉文炳似乎才想起此事,淡淡地道:“此事確實於理不合,不過也還不算違反軍令。”
“而且你屢立大功,縱使有過,亦可將功折罪,你不用放在心上,快快起來!”
鄭森身體微微一顫,更加誠懇地道:“居功自傲正是末將的第二罪,今日若非安國公提點,末將恐已鑄成大錯,還請安國公責罰!”
劉文炳連連搖頭道:“鄭校尉,你年紀輕輕,就屢立戰功,有些得意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知過能改,也未犯錯,本公怎能無罪而罰,你快快起來!”
鄭森聞言,又叩首道:“安國公大義,但末將既為將官,就只有軍令,沒有年齡,所以請安國公責罰!”
劉文炳三次試探,見鄭森皆一臉誠懇,態度越發恭敬,心中對他也有幾分欣賞。
於是他又將目光看向田淑英,示意對方出面求情。
田淑英本也有此意,只因劉文炳先前已經還了她的情,而金鉉卻一直飽受委屈,故而才沒有開口。
此刻見到對方的目光,立刻上前勸道:“安國公,鄭校尉雖有小過,但忠君愛國之心卻是可昭日月,還請您寬恕他這回。”
劉文炳佯作無奈地看了田淑英一眼,沉聲道:“本公今日看在田監軍的面子上,暫且饒恕你一回!”
鄭森是個倔強的性子,本還要堅持,卻又聽到劉文炳的聲音道:“你且起來,本公有事吩咐你!”
鄭森聞言,想起劉文炳先前“事以密成”等語,知道對方已相信他,恭敬地行了一禮,才緩緩起身。
劉文炳見鄭森態度已然轉變,心中也微微點頭,隨即便將他的謀劃講了出來。
鄭森聽過後,心中更加佩服,恭敬行禮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