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年少有為、意氣風發、無所畏懼!但同時也太嫩了,毫無經驗,果然,沒過多久便弄砸了差事。”
“那差事是關乎汝陽當地的河道修繕與疏通,這可是關係到民生的大事,需要仔細勘察、精準規劃並妥善安排人力物力。這年輕人卻憑藉著自己在學院裡學來的皮毛理論,盲目指揮,全然不顧當地的實際地形和百姓的實際需求。”
“他為了節省開支,大幅縮減了河工的工錢,導致眾多經驗豐富的老河工紛紛離去。無良商人看到他立功心切,賣給他低價的劣質河工材料,他不加分辨,照單全收。結果在那年汛期,河水沖垮了剛剛修繕不久的河道堤壩,周邊的農田被淹,百姓的房屋也受損嚴重,許多人因此流離失所。”
“這本該是嚴重的失職,犯下如此大錯,他卻能憑藉著松林學院弟子的身份輕易脫身,朝廷只是派人簡單斥責一下,當天晚上二人就一起吃宴了。這年輕人在宴會上即興寫了一封‘罪己書’,惹得一眾喝彩,說是什麼‘文筆真好’‘不愧是松林弟子’之類的屁話。”
“而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卻要承受慘痛的代價。我被貶為不入流的小吏,生活更加艱難,每日遭受著旁人的冷眼與嘲笑,往昔的學識與抱負皆成了泡影。河道官劉五、張風被杖責後丟了差事,一家人生活無以為繼,最後慘死街頭;監工白小二更是悽慘,被流放邊疆,三年前客死他鄉。”
王浪說到此處,眼中滿是悲憤,緊握的雙拳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諸葛如燕聽著他的講述,心中對這種官場的腐敗和不公也感到憤慨,強壓下情緒,繼續問道:“那之後呢?你與這松林弟子還有過交集嗎?”
王浪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自那以後,我便心灰意冷,對這官場徹底失望。那松林弟子雖因這次事件暫避鋒芒,但沒過多久便又被委以其他職務。”
“而我,被貶為小吏後,生活愈發艱難,索性辭去了官職,回到老家宜陽,本想做點小本買賣,可生意難做,生活的壓力再次將我逼入絕境。”
“蒙元人找到我時,承諾給我大量的錢財和一個能夠重新‘出人頭地’的機會。我猶豫過,但想到過往的種種不公,我便答應了。”
“所以你便鬼迷心竅,答應了他們,成為了三陽樓的掌櫃,為他們暗中傳遞訊息。王浪,你所遭遇的確實令人同情,但投靠蒙元絕非正途。但你可知道,你這一時的糊塗,會讓多少無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如今你已被我們抓獲,若能將功贖罪,協助我們揭露蒙元的陰謀,或許還能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也能為那些因你而受苦的人做些彌補。”諸葛如燕目光如炬地看著王浪,嚴肅地說。
王浪苦笑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彌補?我又能如何彌補?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只是心中不甘,為何這世道如此不公?為何我們這些無權無勢之人只能任人宰割?”
諸葛如燕見王浪情緒低落,言辭中充滿了絕望,她放緩了語氣說道:“王浪,你並非完全沒有機會。朝廷如今也在大力整治官場的腐敗與不公,你說的那人是第二代松林學院哪位學子?我可以幫你指證這翫忽職守之人!”
王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冷冷地說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宜陽知縣朱世珍!”
諸葛如燕聽到這個名字,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震,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浪,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朱師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絕不可能!”
王浪看著諸葛如燕的反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說道:“我又何必在此事上說謊?這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歷,千真萬確。當年的他,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是松林學院的高材生,又有背景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