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行省的春日,暖陽輕柔地灑在大地上,驅散了些許殘留的寒意,彷彿給這片新納入大明版圖的土地帶來了蓬勃生長的希望。各地學堂裡,傳出陣陣朗朗讀書聲,似是奏響了一曲文化融合的樂章。
在一間寬敞明亮的學堂內,一位身著青衫、神情儒雅的大明教師站在講臺上,手中握著戒尺,目光溫和地掃視著臺下一眾稚嫩的面龐。這些學生,皆是當地日本孩童,他們身著素色的和服,眼神中透著好奇與懵懂,坐姿卻有些散漫,顯然還未完全適應這學堂的規矩。
“來,同學們,跟著我念,‘人之初,性本善’。”教師微微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念道,聲音清脆悅耳,仿若山間的清泉流淌。他一邊念,一邊用戒尺輕點著黑板上剛寫下的蒼勁有力的漢字,目光中滿是期許,盼著學生們能儘快掌握這異國的語言與文化精髓。
臺下,學生們張著小嘴,參差不齊地跟讀著,那發音卻似鸚鵡學舌,怪腔怪調。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使勁兒張大嘴巴,扯著嗓子喊:“銀之初,姓本散!”唸完,還自以為念得標準,得意地看向身旁的小夥伴,咧著嘴笑,露出兩顆缺了一角的門牙。小夥伴們也跟著鬨笑起來,課堂瞬間亂成一團。
教師見狀,並未動怒,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噙著一抹無奈的笑意。他深知,對於這些從未接觸過漢語的孩子而言,學習一門全新的語言談何容易。“大家安靜,不要笑,讀音不準確沒關係,咱們多練幾遍就好。”說著,他又耐心地重複了幾遍,還特意走到那個小男孩身邊,彎下腰,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蛋,糾正道:“是‘人’,不是‘銀’,舌尖輕輕抵住上顎,再試試。”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紅著臉,跟著老師認真地念了起來。
然而,學習漢語的困難不止於發音。當進入書寫環節,學生們更是抓耳撓腮,苦不堪言。毛筆在他們手中,仿若不聽使喚的頑皮孩童,蘸了墨汁後,在宣紙上下筆,不是用力過猛,戳出一個個大黑窟窿,就是歪歪扭扭,寫出來的字如同蚯蚓在爬。
“老師,這太難了,我寫不好。”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眼眶泛紅,委屈地舉起手中那滿是墨漬的宣紙,上面的字幾乎辨不出模樣。她嘟著小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似乎下一秒就要滾落下來,手中的毛筆也被她攥得緊緊的,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教師趕忙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莫哭,莫哭,書法本就需長久練習。你瞧,這一撇一捺,就像做人,要穩穩當當,咱們慢慢來。”說著,他握住小女孩的手,手把手地教她起筆、行筆、收筆,一筆一劃,耐心細緻,眼中滿是鼓勵。
除了語言文字,經史子集裡蘊含的儒家理念更是讓這些日本學生如墜雲霧。講到“仁、義、禮、智、信”時,課堂上一片寂靜,學生們眼神迷茫,顯然難以理解這些抽象的概念。
“老師,什麼是‘仁’呀?為什麼要對別人好呢?”一個機靈的小男孩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他前傾著身子,雙手撐在課桌上,一臉疑惑地望著老師,似乎在期待一個能讓他瞬間明白的答案。
教師微微一愣,隨即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笑著說道:“同學們,想象一下,假如你的小夥伴不小心摔倒了,你會上前扶他起來,給他安慰,這就是‘仁’的一種體現。咱們生活在這個世間,彼此關愛、互助,大家都會過得更快樂。”他一邊說,一邊用生動的手勢比劃著,試圖將這深奧的道理具象化,讓孩子們能聽懂、理解。
可儘管老師費盡心力,仍有部分學生難以集中精力。課堂上,時不時有學生打起瞌睡,腦袋一點一點,仿若小雞啄米;還有的偷偷在桌下傳遞小紙條,互相嬉鬧,紙條上畫著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或是寫著幾句俏皮話。
教師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要讓這些孩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