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這時候的官職是陝西涇原路副都部署,為了打擊李繼遷近來的囂張氣焰,同時也是為了遏制李繼遷不斷發展壯大的勢頭,曹瑋與他的頂頭上司涇原路都部署陳興決定對長期依附李繼遷的党項康奴部予以殲滅性打擊。他們之所以把目標鎖定在了這個康奴部落身上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個部落仗著自己居住在險要地段且人數眾多便屢屢犯邊。更重要的是,李繼遷之前兩次打劫宋朝運往靈州的糧草都是因為這個部落的人從中向李繼遷提供了情報和援助,可以說靈州之所以會丟失,這個康奴部落是“功不可沒”。
眼下靈州成了李繼遷的地盤,這個盤踞在靈州以南的康奴部落在有了靠山和後臺之後就更是變得囂張跋扈,而這最終為他們招來了滅族之禍。陳興和曹瑋在這年的十一月集結本部人馬隱蔽行軍,兵鋒直指康奴部的老巢,當宋軍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時他們也毫無察覺。宋軍抓住這一良機突然發動猛攻,康奴部猝不及防遭遇慘敗,所部人口、牲畜以及儲存的糧食全部成了宋軍的戰利品。李繼遷聽聞自己的小弟有危險,於是親自率領大軍趕來救援,可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連個宋軍的鬼影子都沒看到。
,!
雖然自己的小弟被宋軍幾乎給整了個團滅,但李繼遷卻並不會因此而大為懊惱,他現在已經是大戶人家了,這一點損失對他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
轉過年來,時間進入公元1003年。李繼遷在這年的正月做了一件意義非凡的大事,他正式將自己的老巢從夏州遷往了靈州,準確說它已經不叫靈州了,而是被李繼遷改名為西平府。李繼遷從這以後更是將其稱之為“都城”,他已然開始以一國之主而自居。
對於“遷都”一事,李繼遷的弟弟李繼瑗等人是持反對意見的。李繼瑗對李繼遷說道:“銀州和夏州乃是祖宗基業之所在,如今我們要把都城遷往西平府恐怕會讓族人心生怨言。”
李繼遷的回答則充分展現了他的戰略眼光和卓越的見識,他說:“自古以來,欲成大事者豈能貪圖苟安,若欲建立不世之功又豈能附和庸碌之輩?西平府北控河朔之地,南接慶州和涼州,此地雄踞上游,控扼西陲要地,我們在此地修繕城壕練兵積糧,將來縱橫四出則無可當者。而且,這裡的百姓久循中國之風且尚禮好學,我將藉此為進取之資成霸王之業,銀夏豈可與此地爭鋒?”
這一年的李繼遷四十歲了,他所控制的地域已經足夠的廣闊,可他這一番話顯然證明他並不滿足於此。他已經是無可爭議的一方霸主,可這不是他想要達成的目標,他想實現的霸王之業而非霸王之名。
打定主意後,李繼遷正式建都於西平府,然後把祖宗家廟都遷往此地,隨後又在此建立官署設定百官——未來的西夏國已然如初升的旭日一般升起西北的上空。
遙想二十多年前起兵之時帶著十幾個隨從亡命於草原和大漠,此時的李繼遷定然是感慨萬千,當初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他的功績已經遠遠超出他的先祖拓跋思恭,說他是党項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其實也毫不為過。偉大的人物從來都不會感到滿足,真正懂得知足的人是聖人,可聖人千年難遇,所以偉人常有而聖人不常有,此刻正身處人生巔峰時刻的李偉人更是不會感到滿足。
慾望同時也是個無底洞,任何人只要被它給纏上了就很難掙脫得出來,李繼遷也不能例外。更何況,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還主動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從而讓他的功績變得更加光輝燦爛,但這同時也讓他的慾望變得更加不可遏制。為李繼遷送上大禮的人正是宋朝的皇帝趙恆,這事在宋朝的官方史料裡被選擇性地抹殺掉了,因為就連宋朝人都覺得這事實在是太“丟人”了。
什麼事呢?為了能夠全心全意地對付遼國,為了讓李繼遷的胃口徹底得到滿足從而不再給宋朝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