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看看,你這身高,你這身材,你這大長腿,天生的模特嘛!”鍾志遠對著阿琳娜一一比劃著,真心讚美道。
阿琳娜看鐘志遠認真地誇讚自己,心裡美滋滋的。她有點心動,女人對自己的美貌總是有天生的寄望。
“那還留學我嗎?”阿琳娜猶豫地問,語法又亂了。
“你留學為什麼呀?”鍾志遠問,“為什麼來中國留學?”
自己年青時不知道為什麼上大學,看來老外也一樣嘛。
阿琳娜沒有回答,喜歡中國文化是一方面,未來從事與中國有關的工作是另一方面。現在擺在面前是一個大大的誘惑,心裡開始在動搖。
“走,先找地方吃飯去,餓了吧?”
鍾志遠沒有逼著阿琳娜回答,得留時間給她思考,畢竟對她來說是天大的事,不說生死攸關,也是人生重要的選擇。
兩人沿著中央大街走去,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鍾志遠坦然承受。他挑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餐館,他要請阿琳娜吃一頓地道的東北菜。
鍋包肉、小雞燉蘑菇、地三鮮、尖椒幹豆腐、蘸醬菜,還有一道拔絲地瓜,鍾志遠將吃過沒吃過的,也不管吃不吃得掉,一氣點了五、六個菜,要了瓶38度的北大倉,一桌子地道的東北味。
“阿琳娜,這道菜對你來說有特別的意思,”
鍾志遠指著桌上的鍋包肉對阿琳娜說,阿琳娜聞言,美目流盼,等著他說。
“光緒年間,我們國家清朝的時候,大概是你們尼古拉二世時候,你們的大使訪問哈爾濱,為招待,就是吃、喝,為招待你們的大使,按你們喜歡的口味,改良,改良就是……”鍾志遠費勁地給阿琳娜解釋,搜腸刮肚地找詞,不料,阿琳娜來了一句“我懂,我漢語棒棒的”,讓鍾志遠凌亂了。
“為迎合大使的品味,就改良了一種叫鍋爆肉的菜,爆是爆炸的那個爆,是一種烹飪方法,通常指用熱油炸,你們的大使吃了讚不絕口,豎起大拇指說:這個鍋包肉好!”
鍾志遠學著外國人說中國話的樣子,大舌頭咬字生硬。
“你們大使中國話沒你說得好,將‘爆’念成了‘包’,現在這道菜就叫‘鍋包肉’。”
鍾志遠夾起一塊鍋包肉,對阿琳娜說:“借花獻佛,算是我對你的招待,請!”
阿琳娜眉開眼笑,費力地夾起一塊,剛舉在嘴邊,刺溜掉桌子上了,嘿嘿笑了起來,用筷子去桌上夾,鍾志遠已經咔嗞咔嗞地吃起來,見狀一伸手將那塊鍋包肉輕輕巧巧地夾了起來,往阿琳娜嘴裡塞,阿琳娜嘴裡咔嗞咔嗞,藍色的瞳孔裡滿是歡喜。
這一頓地道的東北菜,阿琳娜從未有過的開心、滿足,與鍾志遠複習著昨晚的酒過三巡,再一次演繹了比著高低的碰杯,兩個人再次傻笑著蹲在地上,樂不可支。
在這個異國笑得那麼開心,阿琳娜忘乎所以親吻著鍾志遠,吃飯的客人看到這幕都瞪大了眼睛,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在八十年代實在犯忌,幸好是洋人女孩吻的中國男生,若是兩個中國男女,恐怕當場有人憤起指責。
鍾志遠和阿琳娜回到酒店,朱經理意外造訪。
原來他知道了鍾志遠是詩人,特來致歉,一個勁地說“失敬,失敬,怠慢,怠慢”。
鍾志遠哪會計較名利?他倒希望正常待之,那才叫輕鬆。
鍾志遠送走朱經理,阿琳娜拿出路上剛買的《遼寧青年》,撤著嬌要他簽名。
他看阿琳娜的嬌模樣,逗道:“我給你簽名,你給我表演,怎麼樣?”
阿琳娜說她練了好幾年芭蕾,後來韌帶受傷就停止了。
“好!”阿琳娜答應得很爽快,進臥室去換裝。
鍾志遠在《遼寧青年》上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