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沒帶,不得借花獻佛?”
鍾志遠確實什麼也沒帶,光著手來的。
“哪裡,蒙面歌手大駕光臨,小女子不勝榮幸!”
黃文拿腔拿調,一臉戲謔地說。
“你都知道了?”鍾志遠笑問,也不驚訝。他給自己和黃文各倒了一杯酒。
這酒晶瑩透明,空氣裡彌散著藥香的芬芳。
“對了,你放鞭炮了嗎?”
鍾志遠正要舉杯,忽然想起她門口乾乾淨淨的,沙發上放著鞭炮,問了句。
“我一個女人家,怎麼放鞭炮啊?”黃文幽幽地說,望了眼沙發上的鞭炮。她回父母家過完年才回來。
“走,咱們先放鞭炮再喝酒。過年嘛,要有氣氛!”
鍾志遠站起身去沙發上拿起鞭炮來,伸手向黃文要火柴。
黃文去廚房拿出火柴盒,隨鍾志遠走出房門。
鍾志遠見家家門前滿地的鞭炮屑,紅紅的,年味濃郁,也在門前將鞭炮放好,從火柴盒裡捏出根火柴來,在硝皮上嚓地一聲,點著火柴,回頭見黃文已然捂著耳朵,他嘴角上揚,微笑著將火柴伸向鞭炮引線。
嗞嗞地引線燃燒起來,他站起身擋在黃文面前,突然噼哩叭啦震天的響聲把黃文嚇得一抖,躲在鍾志遠身後縮著脖子不敢看。卻在煙霧硝香裡感到過年的喜慶。心裡一時感嘆,家裡有男人真好!
“第一杯酒,敬你!蒙面歌手有你一份功勞。”
“第二杯酒,敬你!讓我蹭飯。”
“第三杯酒,敬你……”
鍾志遠敬第三杯酒時,被黃文打住了,“哪有一直敬我……”
但是,沒容黃文說完,鍾志遠戲謔地看了她一眼,說:“第三杯酒,敬你和我,有緣千里來相會!”
呵呵,說完覺得不妥,可話已出口,尷尬地昂脖一口悶了。
黃文聽了心裡美滋滋的,也一口悶了。她夾了塊扣肉給鍾志遠,又給他盛了碗湯。
鍾志遠一天在車上也是餓了,又吃又喝,滿嘴流油,吃得那叫個香。
黃文看得喜歡,只顧看著,忘了吃飯。
“芥菜要從頭吃到尾啦!”
黃文看鐘志遠夾起一根芥菜,趕忙提醒。
“為什麼?”
贛州沒有這種說法,鍾志遠不明白,這是廣州人的習慣,意味著順順利利,長長久久,芥菜還有長年菜的別稱,代表著平安、長壽。
“你按我說的吃就是啦!”
黃文笑笑,命令道。
“好吧!”
鍾志遠依言,將一根芥菜一截一截不間斷地吃進嘴裡。
芥菜微苦回甘,鍾志遠心想,這和芹菜一樣,是有特別的寓意。
“你也來一根吧!”
鍾志遠看黃文笑得那麼晦澀,也讓她整根地吃,心想有什麼也都扯平了。
豈料人家開開心心,將芥菜整根從頭吃到尾,如嘗美味一般。
她紅唇翕動,如金魚吞食,人美,吃相也美。
她一臉歡悅地看著他,以示戲謔。
在人家的地盤,打著人家的文化,鍾志遠不服氣,用酒來進攻。
豈料又犯了大忌,女人輕易不喝酒,喝起酒來要人命。
黃文陪鍾志遠一杯一杯的喝,把鍾志遠喝倒了。
鍾志遠爛泥般倒在桌上,黃文費好大的勁才將他搬到沙發上。鍾志遠醉酒不發酒瘋,不說胡話,不纏人擾人,只安靜地沉睡。
黃文呆呆地看著他,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湧起。
她端來一盆熱水,幫鍾志遠擦洗。
毛巾輕輕擦過他的額角,臉頰,脖子,耳根,她細心地擦拭著,像在擦一件瓷器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