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等王氏發了話,正要退下,卻被謝莞泠喝住,“站住!”
兩個婆子一震,相互看了一眼,只見座上的謝莞泠秀眉一挑,“走什麼?大夫人問完了話,二夫人三夫人問了嗎?我和兩位嫂嫂也尚未開口問話,你們眼裡莫不是隻有大夫人,沒有其他夫人主子了?”
王氏咬了後牙,臉色一下黑了下去,她才叫婆子退下就被謝莞泠喝住,又說了那樣一番話,這哪裡是在訓下人,是在打她的臉吧?
穿著綠綢的碧媽媽眼珠一轉,心道這新進門的世子夫人還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該不是指著今天發落了她和厲媽媽在婆家立威吧?
碧媽媽抬頭悄悄看了眼王氏,王氏被當眾下了面子,自然樂得見謝莞泠陷入為難之境。她見碧媽媽看著自己,便點了點頭。
碧媽媽笑臉迎上,“四奶奶新進門的,不知咱們府裡的規矩,一般奴婢等回了話若無其他事便可退下,四奶奶一句不把其他夫人奶奶放在眼裡,可真是好大一頂帽子,奴婢擔待不起。”
說著,碧媽媽提了衣裙跪下。
這碧媽媽和厲媽媽都是王氏的人,曲氏平時不大管王氏手裡的事,這兩個人便藉著王氏的威風囂張慣了,有時候連曲氏身邊的樂媽媽都不大放在眼裡。
曲氏見此一幕,皺起了眉頭,碧媽媽這一通說辭再這麼一跪,謝莞泠一不小心就會落個待奴惡毒的名聲。
王氏坐的端正,面上掩飾不住的得意。
劉氏心裡自當偏向大房,而金氏則抱著看戲的心態。反倒是林氏跟曲氏想到了一起去,忍不住替謝莞泠擔心。
王氏手底下這幾個刁奴她可是領教過的。
“你跪的倒是挺快,碧媽媽,我問你,今天大家夥兒聚在這裡,是做什麼來了?”
碧媽媽笑答:“四奶奶明知故問呢,您今兒跟大奶奶二奶奶第一天掌家,咱們大夥兒都是來見主子的。”
“你既然知道今天是因何故來見主子的,回話卻只問大夫人,這不是不把其他夫人奶奶放在眼裡是什麼?”
謝莞泠撐著下巴,大袖滑下一截,正好露出裴母送她的那隻翡翠鐲子,更顯得膚白如凝脂。今日她穿了件淡紫色的長襖,端是貴氣逼人,不笑時,正色厲聲,透著一股厲氣。
碧媽媽一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還沒來得及辯解,又聽謝莞泠道:“我是剛進門,侯府的規矩也不大熟悉,卻沒見過哪家做奴婢的不把主子放在眼裡,被主子說兩句還要攀汙主人給你扣帽子的。”
“碧媽媽,你好大的膽子!”
碧媽媽往地上一攤,神色有些慌亂,但一看到座上的王氏,立刻又有了底氣。“四奶奶不知,大夫人和二夫人管家時對下人極好,咱們說話也不必時時端著。也怪奴婢,四奶奶剛來,肯定還不習慣,是奴婢的錯,請四奶奶恕罪。”
曲氏開口叫了聲:“皎皎。”
謝莞泠回過頭,接著曲氏的手拍了拍,示意她可以安心,接著便衝碧媽媽厲聲道:“主子面前,什麼咱們咱們的,話不會說也就罷了,尊卑都不分了嗎?”
這時候王氏也忍不住開口了,碧媽媽沒難住她,再要說下去碧媽媽怕是免不了一頓打了,王氏哪能讓謝莞泠打她的人。
“四哥媳婦。”王氏笑吟吟的叫住她,“我和你婆婆都是心軟之人,平時與她們說話是沒那麼多約束,你剛接手家務總不好第一天就打了人,傳出去不好聽的。”
王氏以為謝莞泠左右不過為立個威,自己把話說到這份上,謝莞泠要再糾纏那難聽的可就是她了。
哪知謝莞泠熱切的挽著她的手,笑的又甜又燦爛,“侄兒媳婦知道大伯母和娘都是最最面軟心善的,只是這奴才做錯了事不罰不行,縱的久了,就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