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莞泠手足無措,她一下站起來,嘴裡念著:“裴世子莫要這樣開玩笑。”
“我同你說的都是真話,不是玩笑。”裴雲川看著她的反應,意味頗深道:“你心裡沒我,當初就不該來招惹,既招惹了,就要做好對我負責的準備。”
謝莞泠腦子有點亂,只一味的拿腰間掛著的瓔珞穗子蹂躪,好好的穗子都快被她給拔禿了。
她抬起頭來,猶猶豫豫的看了他好幾次,“世子,我曾與景宣哥哥有過婚約,你又是景宣哥哥的義父,日後恐會遭世俗指指點點,世子也不在乎?”
“你我二人相識時,你已無婚約在身,男婚女嫁本屬自然,我們不曾犯錯,那些人拿什麼理由來指點?人活一世不過短短几十載,若這等話都放在心上,生活豈非太沒有意思了。”
他在這方面跟謝莞泠一樣,看得開。人這一生所遇之事大多不盡人意,與其去計較旁人的惡語,倒不如去看看春雨夏荷。
裴雲川伸手把她碰倒的杯子扶正,重新添了水放在她面前,謝莞泠早就緊張的口舌乾燥,接過水一口喝盡,又問:“我如此利用世子,連累你的名聲,你不生氣嗎?”
“初時心裡是生氣的,後來便是心甘情願了。”裴雲川看著她的眼睛,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現在想來我倒覺得慶幸,如果你當時沒有拒絕七皇子,今日也輪不到我跟你說這些話了。”
裴雲川看她的樣子過於緊張,寬慰道:“今日跟你說這些的確是唐突了,你可能還會覺得我是在誆騙你。我不急著要你的答案,你可以過幾天再回答。”
“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會傳到第三人的耳朵裡去。”
謝莞泠知道裴雲川這麼做是在保護自己,對比之下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真不叫人事兒。
她對上裴雲川的眼睛,突然腦門一熱,問出一句,“世子除我之外,可還喜歡過別人?”
裴雲川想都沒想,開口淡淡道:“只有你一個。”
謝莞泠沒說話,就差把“不信”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裴雲川解釋道:“我是有過三任未婚妻,可只跟第一位見過兩次,連話都沒說上兩句,談不上相熟,更說不上喜歡。”
“後面兩位。”裴雲川苦笑了一下,“連面都沒見過。”
“只有你,是我真心想要,親口說過喜歡的。”
裴雲川看著她,眼神柔的就像一汪泉,謝莞泠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都要陷進去。她的心好像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填滿了。
“你,你真是,真是一點也不含蓄。”謝莞泠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說喜歡,她紅著臉罵了一句,“登徒子。”
她和周景宣相識多年,即便是結了婚約以後,兩人相處時也十分含蓄,周景宣從未對她說過喜歡。
蘇南宇更是如此,兩人本就沒什麼感情,只不過家中父母滿意,彼此之間覺得合適,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定了親事。
她按著心口,心跳的很快。她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等她再次看向裴雲川的時候,謝莞泠突然意識到,她這次是栽在裴雲川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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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莞泠說完經過,又害羞的躲進了被子裡,謝莞清顯得比妹妹還要興奮,“看不出來呀,裴雲川快三十歲的人了,哄起小姑娘來倒是一套接著一套的,別說是皎皎你了,就算是我如今這個年歲,要有個男人跟我說這些,我也保不住不心動。”
“姐姐!都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嘴上還這麼沒把門的。”
謝莞清也就是偶爾嘴快,平時還是很正經的。“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你姐夫又不在這裡。”
“不過我與你姐夫成親多年,他都沒說過什麼情話給我聽,這次回去我得叫他補上。”謝莞清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