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是長輩,肯為我們晚輩操心是晚輩的福氣。我萬沒有要怪大伯母多管閒事的意思。”謝莞泠低下頭,誠惶誠恐的看著王氏,一雙眼睛似是受了委屈,眼角稍稍往下拉。
“只是這樣的閒言碎語不僅傳到了大伯母這裡,您還當了真。幸而咱們是自家人話說明白了就好,要是哪天家裡來了客,聽見這樣的閒話也往外說,侄兒夫妻兩個丟臉是小,咱們侯府被人指點那罪過就大了。”
謝莞泠娓娓說來,眉眼間藏著幾分委屈。“慧春妹妹出嫁在即,這會我這個做嫂子的要是鬧出什麼閒話來,連累慧春妹妹的婚後被婆家議論孃家,我可就真沒臉再叫九姑奶奶了妹妹了。”
她避輕就重的一番話說的王氏啞口無言。旁邊的劉氏看著婆婆被說的毫無還手之力,自己這個做兒媳的不能在一旁幹看著。
劉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聲音平靜不起波瀾,道:“四弟妹好厲害的嘴皮子,婆婆才說了幾句話而已,弟妹就算是不愛聽,也不該給婆婆扣這麼大的帽子。”
“又是侯府的名聲又是九姑奶奶的婚事,合著婆婆說的這幾句話能攪翻天不成?”
劉氏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十分溫柔,話說的卻很是刻薄。“自己要沒做這事,自然也就不怕別人說了。”
“呀,大嫂這番話說的極是。”聽了劉氏這般刻薄的言語謝莞泠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她道:“聽聞前些日子大嫂將後院的姨娘整治了一番,大哥氣的與你分了房,外頭都說大嫂人老珠黃又善妒,才留不住丈夫。”
“怪道大嫂聽了這事兒竟然不生氣,想來這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嫂沒做自然就不怕別人說了。”
這話將劉氏氣了個七竅生煙,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莞泠無疑是在劉氏的心窩上插刀。
前些日子轉運判官劉大人給裴雲淮送了個歌姬,身材風流眉目含情,說話聲音嬌媚,據說男人聽了她的曲兒,身子都能酥半邊。
裴雲淮素日正經但也是個男人,得了這麼個尤物免不了有些忘情,不僅將這女子抬了做姨娘,還連續半月流連在這女子的房中。惹得劉氏大為惱火,終於忍不住編造了個錯處將人打發了。
夫妻為此紅了臉吵了架,裴雲淮也搬到書房住去了。
裴母是不大管兒孫們後院的事情的,但這件事鬧得裴母都出面勸和了,可見事情不小。
劉氏眼圈都紅了,儘管她素日也是溫婉和順之人,這下也忍不住氣的大罵起來。“隨便議論別人夫妻的事情,這就是謝府的家教嗎?”
“我謝府家教從不讓語人是非。”謝莞泠不緊不慢道:“可方才大伯母與大嫂言之鑿鑿議論的是什麼?我還以為是各家規矩不同,便就以為大嫂這事是可以說的。”
這是把大房一大家子都給罵了,眼見著場面收不住了,高座上的裴母終於發火了,手中的杯子“碰”的在桌上一砸,剛才還亂糟糟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都說夠沒有?”
裴母平時和藹,可是一生氣起來家裡沒誰見了不發怵的。
“就為了這些事情不吵個天翻地覆不肯干休,哪像有規矩的人家,比那長街的市井商婦還要不如。”
裴母一口氣沒順上來,田婆子趕緊上前給她拍背順氣,又叫丹蔻、月芽拿水端盆。
幾家媳婦孫媳也都圍了上去,嘴裡“娘”“祖母”的叫著。裴母剛緩過勁來,一看前面烏壓壓的一群人又覺得胸悶氣短。
“行了,我這把老骨頭暫時還死不了。”裴母就著田婆子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面對一屋子媳婦、孫媳婦,仍是餘怒未消。
“王氏、劉氏。你們兩個做裴家婦多少年了?侯府哪條規矩告訴你們可以隨意編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