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莞泠婚期將至,外放做官的謝家長子也趕在謝莞泠成親之前回來了。
謝家長子謝行遠在家行二,於一年前外調到江南做了地方官,與妻子何氏育有一子快滿週歲,小名節兒,生的唇紅齒白,胖嘟嘟的,已經能陸續叫出幾個稱呼,奶聲奶氣的惹人疼。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飯,謝太傅過了幾天含飴弄孫的日子,二兒子謝行枝也從外地回來了。
他在外進學一年難得回來幾次,這次回來給家裡人帶了不少禮物,這一堆裡最矚目的還屬放在最上面的那兩顆東珠,重達一錢左右,兩顆皆是上品。
“這兩顆珍珠一顆給皎皎陪嫁添妝,另外一顆送到大姐姐那裡去,做成項鍊,她戴著肯定好看。”
謝行枝把節兒抱在懷裡親了親他肉肉的臉,謝太傅晦暗不明的看了謝行枝一眼,沒有做聲。
婚期前兩天,謝莞泠還收到了裴雲川送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一對陶瓷娃娃,一雙紅色的蜀錦繡鞋,鞋面上繡了連理枝。
謝莞清摸著光滑面料上的連理枝,打趣道:“裴雲川還挺會疼人的,連鞋子都給你準備了,看來我準備的這雙你是沒機會穿了。”
謝莞泠從身後抱著謝莞清,燭光映在兩人身上,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姐姐,我有點害怕了。”
“怕什麼,怕他以後對你不好?”
謝莞泠把下巴擱在謝莞清肩膀上,悶悶道:“那倒不是,我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害怕。”
“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別太緊張了。你夫婿是個體貼周到的人,你在他身邊不用怕。”
也不知是不是謝莞清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謝莞泠這天倒是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大婚頭一天,沈氏神神秘秘的進來跟她說了些話,臨走時把一個布包著的冊子塞給了她,讓她今天晚上先看看。
沈氏走後,謝莞泠開啟看了一眼,嚇得立刻把書丟下,面紅耳赤的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小月在外頭詢問她怎麼了,正要進來看看,謝莞泠火速撿起地上的嫁妝畫,“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小月看著謝莞泠臉上不正常的紅色,滿肚子疑問,“姑娘,真沒事?”
“真沒事。”謝莞泠不敢把這個給小月看見,直催她快出去。
小月一步三回頭,在謝莞泠的催促下還是關上門出去了。謝莞泠翻身下了床,把沈氏給她的嫁妝畫塞進了箱子裡。
大婚當日,謝莞泠一大早被沈氏從被窩裡拖出來沐浴梳妝。
謝莞清輕輕的捏起妹妹的下巴,端詳一陣,妝容精緻毫無瑕疵,這才滿意。
謝莞泠還困的不行,等那隻正鳳戴在了她頭上,她看著鏡中自己,才好像突然感覺到自己要出嫁了。
裴雲川被謝家的兄長和姐夫攔在門口,又是作詩又是寫對子的,全透過了謝家兄長才肯把人放進來。
謝莞泠正在正堂聽謝太傅和沈氏的教導,等兩人說完,只聽見外頭有人喊了一聲,“新郎官來了——”
裴雲川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先拜見了岳父岳母,這才伸手去牽謝莞泠,喜婆忙用扇子擋了一下,“新郎官好生著急,怎麼也得等岳父岳母發了話才能把新娘子牽回家呀。”
眾人大笑,裴雲川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謝莞泠以卻扇遮臉,也是笑容滿面。
謝太傅看了看裴雲川,走上前將謝莞泠的手交到了他手上,道:“我向來偏愛這個么女,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如今她即嫁你為人婦,希望你能跟我一樣好好愛護這顆明珠,不叫她委屈落淚。”
裴雲川拱手行禮,“小婿謹記。”
裴雲川牽著謝莞泠拜別岳父岳母,出了謝家,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蕩蕩的到了安定侯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