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伯聞言一怔,這跟梅姨娘說的不一樣啊。如果是梅姨娘把大廚房砸了,謝莞泠才罰她,那裴大伯可就沒理去找這侄媳婦了。
他轉頭帶著探究意味的眼神看向梅姨娘。梅姨娘沒敢吱聲。裴大伯就知道杜鵑沒有說謊。
方才還怒火中燒的裴大伯一下冷靜下來,他端坐於太師椅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無視梅姨娘求助的眼神,他道:“既然大夫給你開了藥,喜婆子又巴巴的熬好送來了,就喝了吧。”
梅姨娘面如死灰,抱著裴大伯的手臂撒嬌。然而裴大伯的臉上已經沒有之前寵溺的神情了,取而代之的是厭煩。
杜鵑又把藥往上端,“姨娘,良藥苦口,這藥吃的早,病才能好的快呀。”
裴大伯不管她,梅姨娘死心了,她知道這碗藥她必須得喝下去。
看著梅姨娘一臉痛苦的捏著鼻子喝起了藥,杜鵑心裡偷笑。夫人可是吩咐過府醫,專門抓著苦口的藥材,這一碗下去梅姨娘可要受不少罪了。
梅姨娘剛喝半碗,就忍不住捂著嘴跑出去扶著牆根吐,杜鵑一看,這哪兒行啊,又讓喜婆子從藥罐裡倒出半碗來。
喜婆子看了這麼一出,只覺得心裡暢快的緊。
梅姨娘經謝莞泠出手這麼一教訓,倒是不敢再作妖了。連帶著另一位姨娘也收斂了許多。
金氏來對賬的時候,眉眼明顯舒緩了很多。“梅姨娘那般潑辣的人,我可招架不住。不怕被弟妹笑話,上回被她氣的頭暈了好幾天。”
“還得是弟妹有辦法,聽南苑的下人說,梅姨娘喝那藥都半個月了,喝完就吐酸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謝莞泠道:“那些藥都是補氣血的,梅姨娘每回喝一半吐一半的,藥效大打折扣,人可不就瘦了嗎。”
絳絳端上來兩碗冰好的酸梅湯,放在二人面前,謝莞泠將其中一碗往金氏面前推了推,“這酸梅湯是小月做的,與別處賣的很是不同,二嫂嚐嚐。”
“小月身子大好了?”
她主僕二人遇襲那事兒鬧的那麼大,金氏當然是知道的,得知只有小月受傷後就沒上過心。
“只是傷處還有些疼痛,別的都好了。”
金氏喝著酸梅湯,果然冰涼開胃,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小月倒是個命大的。她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借二嫂吉言。”
這天晚上裴雲川回來渾身上下都透著輕鬆,謝莞泠一邊給他捏肩膀,問道:“可是案子破了,這麼高興。”
“還沒有,兇手是江湖中人,到處流竄不太好抓。”提到這樁案子,裴雲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而且張家和趙家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也被挖出來了。百姓將兇手奉為俠義之士,陛下聽取民意似乎準備放過兇手了。”
謝莞泠這些天來深居簡出,不過關於這樁案子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張家兄弟和牛二原是舊相識,年輕的時候靠在街上做些偷摸滾打的事情過活,幾年後認識了做綢緞生意的趙家當家趙啟東,便一起做起了那檔見不得光的勾當。
趙啟東明面上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但這只不過是他的掩護。私下他卻是個行拐賣孩童婦女,逼良為娼的畜生。
謝莞泠接話,“趙啟東為人樂善好施,鄰里間無有不誇的,卻沒想到他會是隻披著人皮的畜生。”
“這些只是民間傳聞。真相可比你說的這些還可怕。”
裴雲川幫她把剩下的事件補充。
張家兄弟靠著給趙啟東做事兒發了些財,轉而做起了人牙子的生意,有了明面上這一層身份,他們便越發瘋狂起來。
牛二原本也是要跟著他們乾的。可那年他爹突然死了,臨終前喚醒了牛二的良知,此後他便洗心革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