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月呼吸平緩,顯然已經睡著了。
謝莞泠點頭,留下絳絳照顧,自己則回房洗漱,要將身上這身髒衣服換下。
整個人浸到熱水裡,方才緊繃的精神一下放鬆下來,她竟還有些不適應,出浴桶時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倒。
好在裴雲川不放心她一個人,一直守在水房外,一聽到水房裡的動靜就趕緊進了門。
謝莞泠扶著浴桶,一看裴雲川進來,嚇得面無血色,趕緊轉過身去。“你進來做什麼?”
裴雲川順手取下屏風上的外袍,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抱著往外走。
“你平時沐浴只肯讓小月伺候,她不在你又不讓其他人進去,我怕你出事,一直守在水房門口沒走。”
謝莞泠縮著身子窩在他懷裡,臉紅的像只蝦子。“那你也不該一聲不吭就闖進來,我還沒穿……”
“都是老夫老妻了。”裴雲川將人放在床上,“你還臉紅什麼。”
裴雲川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臉埋進頸窩處,沉著聲音道:“皎皎,對不起。”
“你……”
“今日之事,我斷然不會讓你白白遭了這劫。我會叫幕後之人付出代價。”
他懷抱裡的身子一僵,謝莞泠驚訝極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今日我回家時,爹也要我提醒你,最近要警醒些,萬事都要小心。”
事關朝政,謝太傅沒有與她多說。
但今天謝莞泠差點被人害死,裴雲川哪裡會管這些,他道:“陛下打算立太子了,但未明確說要立哪位皇子。”
“所以四位皇子都想爭一爭。”
“爭?”謝莞泠十分疑惑。
永康帝都這個年歲了才想起了立太子的事,古訓雲立嫡立長,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是毋庸置疑的太子人選。
這有什麼好爭的?
“皎皎,當今陛下也是非嫡非長。”
裴雲川一句話便讓她明瞭心中困惑,並非所有帝王都是從太子做起的,永康帝不是,先帝也不是。
大皇子雖是嫡長子,對太子之位也不是十拿九穩。況且陛下膝下的這幾位皇子都不曾封王,實力上也是旗鼓相當。
大皇子除了名分上好聽些,還真不一定就是太子的唯一人選。
“除卻大皇子,現在最有可能做太子的人是七皇子。”
謝莞泠一點就通,“我爹向來不參與這些爭鬥,但我嫁給了你,你和七皇子關係匪淺,所以他們自然就把我爹劃分到七皇子的陣營裡了?”
“我爹門生眾多,又得陛下器重,他們是擔心我爹會成為七皇子的人。我今日出事,其實是他們為了警告我爹?”
“基本說對了。”
裴雲川抱著她,手壓在身下有點麻,索性鬆開,側著身在她旁邊躺下。“其實早在你我成親之前,岳父便已經同我說過這件事。在他人眼中,我無疑是七皇子的左膀右臂。但其實,我並不是七皇子一黨的人。”
這話一出,連謝莞泠都驚訝了,“你不是七皇子的人?可我分明見你是替他做事的。”
“你說的可是赫連初那件事?”
謝莞泠沒做聲,就是預設了。裴雲川的解釋道:“那件事我有自己的私心。傳聞中西魏皇室有一奇藥,有起死回生之效。赫連輕以此物來換我幫忙,出了事又有七皇子在前面頂著,我自然樂意。”
“還有這種藥?我從未聽說過。”
“西魏高祖之妻與苗疆頗有淵源,是以不少江湖上消失的一些秘術,都在西魏宮中出現過。”
謝莞泠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你給小月吃的那藥丸就是……”
“是。”裴雲川摸了下她的頭髮,笑道:“這藥效果不錯,看來傳聞雖然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