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伯一聽到王氏這個弟弟就頭疼,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王氏。
王氏張了張嘴,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裴大伯也不會答應,只好暫時作罷。
裴雲淮擁著劉氏回到屋裡,讓奶孃帶著兩個小的睡下,這才嘆起王氏的事情。“娘實在糊塗,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說罷他搭上劉氏的手,道:“幸好夫人有辦法,暫時解了母親的困境,不然那些御史聽見風聲,還得參我和父親一本。”
裴大伯官職不高,這麼多年也未得永康帝的重用,知道自己仕途渺茫便把希望寄託在嫡子身上。
雖然裴雲淮的資質不算特別出眾,但也比得過朝中半數人以上,他又正面臨調任,升官指日可待,可不能因為王氏的事被御史參到永康帝面前。為官者除學識和抱負外,品德乃至家風都很重要,修身齊家才能安天下。
劉氏感慨頗多,王氏這麼一折騰,以後大方在侯府的處境可就不一樣了。大老爺以庶子之身佔長子之位,本就為裴母所不喜。好在裴母是個厚道人,儘管心裡不喜歡,但從未苛待過庶子及家人。
就衝這一點,劉氏還是很尊敬裴母這個長輩的。要不是裴母逼著王氏放權,她恐怕四十了還摸不著家裡的鑰匙呢。
可如今王氏謀害裴母唯一的嫡孫媳婦,以後再想裴母還對他們像往常一樣,恐怕是不能了。
***
鍾若揭開鍋蓋,厚重的白霧自鍋內蒸騰而上,她迅速的從中撈出兩個水煮蛋扔進了冷水裡,然後連碗一起端進了主人臥房。
謝莞泠倚在榻上看書,裴雲川坐她對面,手中拿著一卷兵書研究。
鍾若近前來,福身行禮。“夫人,雞蛋煮好了。”
絳絳從碗中撈出被水浸到溫熱的雞蛋,拿布巾擦乾淨,又拿帕子包上才遞給謝莞泠。謝莞泠接過雞蛋,放在眼睛下週輕輕的來回滾動。
裴雲川擺手叫屋裡的人都出去,自己坐到謝莞泠對面,接過她手裡的雞蛋幫她敷眼睛。
“你不是裝哭嗎?怎麼也把眼睛累成這樣。”
謝莞泠詫異的看向裴雲川,“你怎麼知道?”
男人輕笑出聲,“我還知道春花和胡師傅都是你找來的。”
“我也知道,祠堂那件事是大伯母的手筆。”裴雲川動作輕輕的,對上謝莞泠探究的目光,他又道:“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不是你說後宅婦人的事情不讓我插手的嗎?”
謝莞泠本來還想借機會鬧鬧裴雲川的,哪知裴雲川還記得這事兒,她焉了氣,語氣略有些撒嬌。“我說不讓你插手,你就真不管我。”
“哪有你這樣做人家丈夫的。”
“這又成我的不是了?”
裴雲川失笑,“可惜了,現在還不到夏天呢,不然還能看場六月飛雪的奇觀。”
聽出裴雲川話中的揶揄,謝莞泠扭過臉,拿起另外一個雞蛋敷眼睛。“我早就知道,不管是絳絳釀釀還是鍾若,都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我想做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聽謝莞泠提到釀釀,裴雲川眉頭一跳,果然謝莞泠下一句話就問起她來。“說起釀釀,她還在替你辦事嗎?你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把她帶走了,連個音信都沒有。”
“她家裡準備給她尋門親事,嫁了人以後就不回來了。”
裴雲川編了個藉口搪塞,“我想著她確實也老大不小了,就還了賣身契,給了些錢讓她回家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是笑著的,可眼神卻飄向了別處,不敢看著謝莞泠的眼睛。
謝莞泠看出他在說謊,但釀釀是他的人,怎麼處置謝莞泠做不了主。
“夜深了。”裴雲川看了看窗外高懸的月亮,身子越過桌子往謝莞泠的額頭上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