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只默默的服侍王氏梳洗,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不過到出門時,劉氏還是不放心的跟王氏耳語了幾句。
“她一介孤女,身後要是沒人撐著哪裡敢找上侯府?娘到了祖母那邊就咬死碧媽媽的死跟您沒關係,您什麼都不知情就行了。”
劉氏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把王氏給潑醒了。她剛才只顧著害怕,竟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層。
碧媽媽有個女兒她是知道的,算起來不過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如劉氏說的那樣,這麼點大的姑娘哪有本事一個人來找侯府的麻煩,躲還來不及呢。
思來想去,這小蹄子背後之人,定是那謝莞泠無疑。
要問為何王氏如此篤定,只能說她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在這府中得罪的最狠的還是謝莞泠,她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
“阿秋——”
謝莞泠打了個噴嚏,小月趕緊把手裡的披肩給她圍上。
裴母陰著臉坐在廊下,如同一棵老松,一動也不動。底下坐著的媳婦丫頭更是鴉雀無聲,連呼吸都帶著小心。
王氏是最後一個到的,她還未來得及給裴母請安,就被撲上來的春花嚇的面如土色。
“毒婦,你還我娘命來!”
只是春花還沒來得及碰到王氏的衣角,她就被幾個粗壯的婆子架住了胳膊,有個兇狠的婆子還在她腰上狠狠的掐了兩把,警告道:“你再亂動,就把你打出去!”
春花盯著王氏的面孔,恨意從眼底溢位,她死死咬著下唇,強忍著恨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劉氏扶著婆婆,手伸進她寬大的袖子裡捏了一下,王氏得到訊號,趕緊扯開嗓子哭起了冤,“兒媳冤枉啊,請娘給我做主。”
座上的裴母緩緩睜開眼睛,單就一個眼神,嚇的王氏差點軟了腿。
裴母年輕時跟老侯爺一起去剿過匪,手腕狠辣,有個“鐵娘子”的稱號,只是在這大宅子裡住了這麼多年,身上的戾氣早就收起來了。
今兒這事觸及了她的底線,面對王氏,也拿出了當年的氣勢來。
“王氏,你既說你冤枉,那這東西又是從哪來的?”
金屬聲碰撞地面,發出一聲脆響。一個圓圓的東西滾到王氏腳下,王氏定眼一看,是一隻魚戲蓮纏枝金鐲,她頓時白了臉色慌亂的走到裴母身前跪下。
“娘,碧媽媽是自己吊死的,跟兒媳真的沒關係。”
“那,那鐲子……”
王氏瘋狂的吞著口水,她的嗓子如經過了煙熏火燎般乾澀,艱難的往外吐著字。“那鐲子定是碧媽媽自己偷去了。”
這金鐲子是王氏的陪嫁,剛嫁進來那幾年經常戴著,裴母和幾個妯娌都是見過的。
王氏只是家中庶女,嫁妝自然不比嫡出的姊妹豐厚,姨娘能給她的體己也不多,家裡那個弟弟又是個好賭不中用的,時常得靠她貼補。
她這麼多年鑽營確實存了一些錢,可謝莞泠剛管家就查賬,一下就讓她損了好幾千兩銀子。
前段時間的確是沒錢了,才把嫁妝拿出來堵碧媽媽的嘴,不想竟成了指認她的物證。
而且那鐲子上還刻了王氏的閨名。所以裴母一眼就認出了這鐲子,覺得碧媽媽真是王氏害死的,才會如此生氣。
春花聽到王氏汙衊母親,氣不打一處來,若非被人架著,這會兒就要衝上來撕開王氏的臉了。“毒婦,這鐲子分明就是你給我孃的,如今這般顛倒黑白,不怕午夜夢迴遇上冤魂索命嗎?”
王氏又一哆嗦,她轉過頭與春花對峙。“你少拿鬼來嚇我!這鐲子是我的嫁妝,我為何要把自己的嫁妝給一個下人!”
“若不是她自己手腳不乾淨,這鐲子又怎麼會到你手裡。”
被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