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這個脾氣做出了什麼決定來輕易更改不得,她自問這麼些年算是挺對得起大房一家了,甚至王氏連打壓妯娌一事裴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
但王氏這次做下的事已經犯了裴母的底線,裴母說什麼也要把王氏給休了。
裴雲川聽罷,悠悠的轉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讓大伯一家這麼跪著也不是個事,先讓他們進來吧。”
裴母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讓田婆子去叫人。
裴大伯進來的時候,腿微微曲著,顯然是跪久了受不了了。
“母親。”
裴大伯又是“噗通”一聲跪下,“求您不要讓我休了月馨!”
裴母已經過了氣頭,此刻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並不是我非要拆散你們夫妻,王氏自作孽,為了戕害侄媳連欺瞞族親不敬祖宗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試問京城哪個人家能容忍這樣的兒媳?”
“明兒我就請族親長輩過來,務必將此事了結了。”
裴母是裴大伯的嫡母,她有權利讓裴大伯休了王氏,卻要顧及自己的,請族親長輩過來也是為了做個見證,她也不至於落個磋磨庶子兒媳名聲。
裴大伯自知裴母不會鬆口,轉頭去求裴雲川和謝莞泠,“四哥兒,四哥媳婦,這件事是你大伯母做錯了,要我們道歉、認罰都行。我與你大伯母夫妻幾十年,實在不忍將她摒棄。”
“我今天豁出這張臉不要了,請你們原諒吾妻,往後我必定時時約束她,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的。”裴大伯說到動情處,一撩袖子,就要對兩人行禮。
謝莞泠嚇了一跳,忙拽著裴雲川躲開了。今天這事兒她雖然佔理,可要真受了裴大伯的禮,那又是另一說法了。
她正要說話,手卻被裴雲川給握住了,兩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謝莞泠讀懂他眼中的意思,遂沉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大伯,我與夫人受不起您的禮。”
裴雲川淡淡道:“雖說夫妻一體這話不假,可大伯母做這事大伯並不知情,我無法遷怒不知情者,卻也不會因大伯這兩句話替大伯母開脫。”
裴大伯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麼,裴雲川直接搶過話頭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大伯與大伯母夫妻伉儷,捨不得休妻讓她受苦。但我與皎皎也是夫妻情深,我也捨不得她受委屈。”
曲氏也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做錯了事就要受罰。大哥心疼大嫂,大可等休妻後妥善安置大嫂,這會兒就別來拿這些話來為難兩個小輩了。”
裴雲淮走到裴母跟前,膝蓋一屈直接跪下,他紅著眼圈向裴母求情,“祖母,娘犯下的錯無法彌補,孫兒也不敢奢求祖母和二叔一家原諒,只懇求祖母莫要讓爹休妻,孫兒願意將娘送去家廟!”
裴雲淮這話一出,著實叫裴母吃驚不已。不過想想王氏如今的處境,她已年過半百,孃家的兄弟又是個靠不住的,休回孃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如此想著,留在家廟倒是個好去處了。
裴大伯權衡之下,也同意裴雲淮的說法,拉著一家人“咚咚咚”的向裴母叩頭,又拉著定遠侯說情。
定遠侯一家並不心軟,只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裴母忍了王氏多年,如今說什麼也不肯再忍著她了,招手叫來田婆子,讓她去通知在京的各位族老明兒到侯府來一趟。
田婆子領命,便快步往門口走去,卻不想正面撞上一人,兩人撞了個眼冒金星,待田婆子看清楚對方是誰後,忍不住道:“丹蔻!你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怎麼如此冒冒失失。”
丹蔻顧不上給田婆子賠罪,連滾帶爬的跑進正堂,“老夫人,大夫人投繯了!”
“什麼!”
眾人一驚,裴母感覺腦子裡有